葉漢能夠想象到,一旦國主得知元勳的墳墓被人盜了,會是如何震怒。
不光那些盜墓賊全家操斬,就連買下此物的葉辰,也會一並同罪。
為了不被葉辰牽連,葉漢現在首先要做的便是徹底與其劃清界限。
張蓉見葉漢又恢複了笑容,想趁著他高興之餘,把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給辦了,當即說道:“女婿啊,你看什麼時候把那一千萬給我。我家小帥還等著買房娶老婆呢!”
聽到張蓉提錢買房的事情,正苦思對策的葉漢,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他準備一步步抹掉自己在秦州的印記,就從葉家老宅開始。
他小心翼翼的收好扳指,說道:“我記得葉辰所住的葉家老宅,地段不錯,應該能賣個五六千萬。你想辦法把那宅子賣了,我給你兩千萬。”
聽到葉漢許諾兩千萬,張蓉不由得雙眼放光,但旋即又意識到他這是在玩兒人。
可又不敢說他翻臉不認人這種話,隻好一臉為難道:“可那畢竟是葉家的財產,何況還有你的一份,我憑什麼去賣?”
葉漢擺擺手,冷哼一聲道:“不過是看一眼就讓人反胃的破房子罷了,你覺得以我現在的身份,會在乎這個嗎?”
“你盡管去賣,我會給秦州方麵打個招呼,解決房產證的問題!”
看著葉漢不容置疑的架勢,張蓉也不好多說什麼,掏出電話,給兒子撥了過去。
“你死哪兒去了?老娘我為了你的事兒忙前忙後的,你個兔崽子也不知道來看看?”
“你還有心情喝酒?趕緊過來接我!”
“幹什麼?咱們娘倆現在去要賬!”
......
此時,葉辰正坐在返回老宅的車上,看著窗外快速閃過的街景,與柳菲菲三年相處的點點滴滴,也在腦子裏跑馬。
曾經,在這些熟悉的街道上,他們留下過甜蜜的回憶。
可那個被自己視若珍寶的女人,竟然為了區區一千萬公然悔婚,而且轉頭就答應了葉漢的求婚。
奇恥大辱!
葉辰一腳踹向車門,生生將車門踹了出去。
不等他消氣,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
“殿主,您今日大婚,醫神殿所有堂主、執事都在趕往秦州的路上,想獻上一份心意。”
一聽是為了這事兒,葉辰剛壓下去的火兒又竄了上來,開口罵道:“滾,哪兒來的回哪兒去,老子的婚禮不辦了!”
隨手掛斷電話,車子還沒開出百米,手機又響了起來。
“你們是要造反嗎,連我的命令都敢不聽了?”
來人聞聲,頓時嚇得磕巴,“不,不是。殿主,有棘手的事情。”
“您的大哥在北境受了重傷,現在已經趕回秦州,他私下向醫神殿發出請求,想要尋求救治!”
聽到又是葉漢的事情,他的連瞬間冷了下來,沉聲道:“吩咐下去,以後一切和葉漢有關的人和事,醫神殿都不許插手,違者嚴懲不貸!”
那人雖不知其緣由,但卻不敢違背葉辰的命令,隻能連連稱是。
“還有一事,國朝七佬會,李家老爺子的兒子得了怪病,連禦醫都束手無策。他向國主要了您的電話,卻一直聯係不上,電話已經打到我這裏了。”
七佬會的李家,給葉辰的印象還不錯。
當初救治國主時,李家老爺子對葉辰推崇備至。
那段時間,他的衣食住行,都是由李家負責,他還因此差點和李家的小孫女結下一段姻緣。
不過當時葉辰突然接到父母離世的消息,他根本沒心情理會這種事。時過境遷後,他也忘記了此事。
聽說李家主動找來了,葉辰沒有坐視不管的道理,旋即便道:“秦州離京都並不遠,讓李家把人送來,兩個小時後來老宅接我!”
回到老宅後,剛才還有些煩躁的葉辰,忽然就冷靜了許多。
隻是門樓上高高懸掛的大紅燈籠,顯得有些刺眼。
院裏的下人,早早被葉辰打發走了。
進到小院,看著古樸的院落,他腦子裏又冒出小時候被葉漢欺負的場景。
這股子雜念,猶如噩夢一般揮之不去,葉辰越呆火氣越大,幹脆一頭鑽進了祠堂,給先人們說說心裏的苦悶。
就在他上香磕頭時,外麵忽然響起了柳帥的大嗓門兒。
“葉辰呢,趕緊給老子滾出來!”
等葉辰起身,一群人已經跨進了祠堂的大門。
“草,大白天的拜鬼,真他媽晦氣!”
打眼一看,來的人不止張蓉母子倆,還有葉漢身邊的一對警衛。
葉辰深知對方來者不善,陰著臉問道:“你們來我家幹什麼,給我出去!”
嘴裏叼著煙,一頭卷毛的柳帥,昂著頭,拿鼻子瞪著葉辰,哼道:“你家?從現在起,這宅子姓柳了!”
說著話,他朝旁邊一個警衛揮了揮手。
那人連忙從包裏掏出一封文書,攤在葉辰的麵前。
“葉先生,大帥已經將這所宅子轉到了柳小姐名下,你還是趕緊收拾東西走人吧!”
葉辰定睛一看,上麵果真有秦州方麵的相關印章。
他聯想起葉漢如今的身份,這種事根本是手到擒來。
他臉上立馬變了顏色,緊皺眉頭低聲道:“把葉漢叫來,我要當麵問問他,為何要把祖宗的基業拱手於人,他還認不認葉家的列祖列宗了?”
“我姐夫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一隻拖鞋飛了過來,仔細一看,柳帥正光著一隻腳在原地蹦達。
“我姐夫說了,他現在是萬人之上的戰王。他的葉,和你葉辰的葉,不一樣。這個家裏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毫不相幹!”
聽到這話,葉辰的肺都快氣炸了。
想起兒時父母將葉漢視如己出,含辛茹苦將他養大,卻沒曾想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混蛋,什麼狗屁戰王,他葉漢就是一個數典忘祖的小人。”
“葉先生,請你放尊重點,戰王可不是你能辱罵的,但有下次,決不輕饒!”
對麵的警衛冷著臉警告道。
此時的葉辰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但也明白不能在祖宗牌位前動手,隻能沉著臉繼續說道:“我要見葉漢!”
“見你媽!”
仗著傍上了有權有勢的新女婿,張蓉越發的肆無忌憚,張嘴便罵,“你耳朵聾了嗎,我女婿是什麼身份,哪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還想和我女婿稱兄道弟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
“最後問你一遍,你到底搬不搬!”
葉辰緊握雙拳,咬著牙吼道:“想讓我放棄祖宗的基業,除非從我身上踩過去!”
“好,好小子,嘴硬是吧!你不搬,那老子替你搬!”
柳帥氣咻咻的衝了過來,同時招呼著身後的警衛一起動手。
見一群人蜂擁而上,葉辰一時顧頭不顧尾,攔下一個警衛之後,卻瞧見柳帥已經抱起了父親的牌位。
“給我放下!”
他怒目而視,朝著柳帥大聲吼道。
柳帥不以為然,放肆大笑起來,“好啊,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把它還給你!”
“找死!”
葉辰一咬牙就要衝過去,卻不料被兩個警衛攔住了去路。
“不磕是吧,那你就瞧好了!”
見葉辰硬撐著不肯屈服,柳帥將手中的牌位高高舉起,使勁朝地上砸去。
“你敢!”
幾乎在葉辰喊話的同時,牌位便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幾塊。
“我殺了你!”
葉辰頓時怒發衝冠,眼睛都變得通紅,伸手一拳便將攔在身前的兩個警衛擊退,然後腳下生風,抬腳直撲柳帥麵門。
“砰!”
還沒等柳帥反映過來,他整個人就如炮彈一般倒飛了出去,生生砸在了後麵的石柱上。
柳帥隻覺得自己肋骨似乎全都碎了,腰椎也傳來陣陣刺骨的疼痛。
他猶如被做熟的蝦一樣,蜷在地上,絲毫不能動彈。
見兒子如此慘狀,張蓉整個人都軟了,跌坐在地上,雙腿不住的蹬地,哭天抹淚的喊道:“哎呀,殺人啦!”
瞧見葉辰朝著兒子一步步走去,張蓉心裏大驚,衝一旁的警衛大喊:“都愣著幹什麼?給我弄死這個王八蛋。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女婿饒不了你們!”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鉚足了力氣朝著葉辰撲了過去。
眼看快到近前,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傳了進來。
“我看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