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開物?”
胡惟庸打量了一眼朱元璋手中的書籍,心裏頭倒也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之前他就覺得天工開物這本書籍裏頭涵蓋了不少天文地理,甚至是這個朝代原本不該有的政策分析。
現如今,朱元璋忽然大改政體,甚至還推行出一套土地國有製的新型政策,尋常人看到,也會覺得不可思議。
但如今,胡惟庸卻覺得沒有多少不可思議的地方。
“陛下原來是為了這事情,臣偶然得到天工開物,當時就覺得這書中內容驚世駭俗,如今看到陛下能夠讀懂,也是為陛下感到高興。”
“為咱感到高興,如果是之前,咱還得多表揚你幾句,但是現在,咱卻不想這麼說,胡惟庸呀胡惟庸,你就沒有別的想和咱好好說一說?”
“說?陛下?微臣不知道陛下想讓微臣說什麼。”
胡惟庸倒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第一時間倒也沉思了一會兒,但他看到天工開物,著實是想不到有關於這本書能夠牽扯出來的東西。
他這身家,好歹還是清白的。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想說,這天工開物的作者,到底是誰?”
朱元璋看著胡惟庸沒有繼續說話,心裏頭便也再度對他質問了一番。
可胡惟庸說實在的,他的確不清楚天工開物的作者是誰。
但見到朱元璋臉色逐漸陰沉下來,他這心裏頭那也是咯噔一聲,隨之急忙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陛下,這天工開物的作者,微臣屬實是不知道,這本書還是塗節給在下的,其餘的,微臣一概不知呀。”
“塗節?”
“陛下,這本書的作者,臣也不知道呀,這是微臣的手下推薦給我的,其餘的確也沒跟微臣說過,之前,我們都認為這本書乃是妖術,故此不知作何處理,故此交給了左丞相。”
塗節一聽事情到了自己的頭上,一瞬間那是心肝俱裂,嚇得身子都哆哆嗦嗦了起來。
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倒也不是在裝模作樣,倒是真的有那麼一回事。
至於塗節,起初的第一感覺,當然也是認為天工開物乃是帝王之書,這類書籍流落到了民間,和妖術的確也沒有任何的區別。
他的做法,最後交給了胡惟庸,本質上頭倒也說不出任何的問題。
隻不過,他們沒想到,自己卻因為這一本書,最後出了問題。
“好呀,你們不問青紅皂白,也不知道這本書是何來源,便將作者關押在了天牢之中,你們到底大膽!”
“這......”
“別和咱說你們不知道這書的作者是誰,天牢關押的犯人名單總是要給你們經手的,禦史中丞塗節,左丞相胡惟庸,難道你們就沒有聽過一個叫陳子瑜的人!”
“這......陛下,陛下恕罪呀,我們的確是聽說了陳子瑜這個人的名字,但是吧,我們真的不知道他是這本書的作者......”
兩人聽到陳子瑜的時候,慌張的神色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
但是,這個男人已經被關押在天牢裏頭許久了,甚至還聽說他死在了牢獄之中。
現在陛下忽然追問其這個人的事情,他們心裏頭倒也覺得翻不起多少浪花。
解釋之餘,這心裏頭倒也舒了一口氣。
“哦?不知道,你們倒是能夠狡辯,當初關押陳子瑜的時候,你們就不知道他和天工開物有關係?”
朱元璋的反問,讓胡惟庸和塗節也微微頓了頓,隨之思考了一番之後這才解釋道。
“陛下,我們如果說不知道,顯然太假了,但是吧,我們當時認為的是他在私自販賣這妖術,禍害百姓,所以這才關押到天牢之中的,甚至陛下還不知道,這陳子瑜不學無術,就是一個地痞流氓!”
因為兩人認為陳子瑜已經死了,正所謂死無對證,所以能說什麼壞話,盡量都給對方加上去。
但殊不知,陳子瑜非但沒有死,他甚至在天牢裏頭活得好好的。
因為和獄中的官員熟識,外加上他身上本身就有冤情,這群官員倒也冒了死罪,最終謊稱了他的死訊。
至於朱元璋在聽到這等荒謬,甚至沒有證據的話來,他也是一時間笑了笑。
“胡惟庸,塗節,你們倒是能說會道,如果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這一次還真的被你騙過去了。”
“陛下,你可別聽別人的一派之言,現在陳子瑜死了,有些人就想接著他的名頭來誆騙陛下!”
“哦?是嗎?胡惟庸,那按照這麼說的話,你是見過陳子瑜咯?”
“當然,陛下,將陳子瑜關押到天牢裏頭的時候,微臣還去看過一眼,這人長得醜陋不堪,甚至還滿嘴胡言亂語,著實讓人犯嘔,故此陛下,切莫相信別人的誆騙之詞、”
“是嗎?咱倒是納悶了,你說天工開物這本奇書如此好,拿到他宣傳的陳子瑜卻是一個酒囊飯袋,這話說得過去嗎?就算是說得過去,天下奇書不管如何都得有個作者,如果沒有,那豈不是鬼力怪神所為?”
朱元璋這話語裏頭的問題,可謂是環環相扣。
一個地痞流氓,手中拿著一本奇書做宣傳,這說出去,有點兒腦子的人都覺得不可能。
至於做解釋的塗節還有胡惟庸,聽到這裏,也是額頭冷汗直冒。
之前因為太過緊張,他們甚至都沒有想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現在忽然被人這般反問,才想到故事裏頭的不合理之處。
一時間,他們也不知道作何答複,隻能低著頭,開始不斷的思考破局之法。
但是就在他們思考的同時,朱元璋卻又忽然提說到。
“你們兩個還是不用想了,至於你們說的陳子瑜,現在就在這大殿之上。”
“什麼?就在這大殿之上?”
兩個人聽到這裏,也急忙抬起頭來,隨後,目光落在了陳子瑜的身上,此刻,大殿之上來的新麵孔,隻有那麼一個。
“難道,你就是陳子瑜?”
兩人有些難以置信,雖然不曾見過陳子瑜,但看眼前這人,也絕對不是他們口中說的那般粗鄙的地痞流氓。
“兩位大人,草民的確是陳子瑜,至於兩位大人口中說的地痞流氓,如果早點說,在下還能化個妝,稍微配合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