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冷晨負手而立,看都不看季安北一眼,聲音冷漠低沉,“如有下一次,小心你的狗腿。”
“滾!”
蘇雨瑤不可遏製地打了一個冷顫。
她不敢再呆下去了,這才趕忙上前扶起了季安北。
季安北表情很難看,眼睛裏閃爍著陰鷙的光,自己什麼時候遭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
可他恨歸恨,一來忌憚著傅冷晨,二來,他還想和傅氏集團合作。
所以,季安北始終一言未發,在蘇雨瑤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傅冷晨的視線落在地上的小盒子上,瞳孔微蹙,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走了過去。
來到跟前,撿起盒子。
......
蘇安染被綁在樹上,眸子猩紅,心中怒火不減。
連死去的寶寶都不放過,她要殺死這對狗那女,一定要殺死他們。
蘇安染奮力掙紮。
手腕被磨破了,涔出了淡淡的血痕,她都絲毫感覺不到半點的疼痛。
這時,一陣嬌柔做作,令人厭惡的女聲突然飄進了耳朵裏,“安北哥哥,對不起啊,讓你受委屈了。”
“不怪你,要怪就怪蘇安染那個小賤人。”季安北惡狠狠地咬著牙。
蘇安染子一僵,下意識停下了掙紮的動作。
是蘇雨瑤和季安北。
“隻可惜,沒能試出來,屋子裏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蘇安染。”
“是啊!”蘇雨瑤也惋惜地歎了一口氣。
她攙扶著季安北,長睫輕覆下,不甘的陰冷一閃而過。
“對了,張嫂!張嫂可以幫咱們。”這時,蘇雨瑤眼前一亮。
“張嫂?”季安北一臉的不解。
“沒錯!”蘇雨瑤重重地點了點頭,“張嫂見過屋子裏的那個女人,還因為她被趕到了鄉下。”
“咱們去找她。”
“好!”季安北疼地倒吸了口涼氣。
一點異議都沒有,蘇雨瑤說什麼就是什麼。
接著,二人漸漸走遠了。
蘇安染那雙好看的眸子在暗夜的羽翼下,恨火的幽光若隱若現。
懊惱無比!
此時,竟無法衝上去直接狠狠地撕碎了這對狗男女。
這時,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愣了一下,蘇安染抬起紅通通的雙眼望了過去。
是傅冷晨。
他抬起了手,冷漠地衝著江智示意了一下。
江智會意,趕忙上前給蘇安染鬆了綁,接著又拿下她嘴裏的紙帕。
“為什麼?傅冷晨,你為什麼要阻止我?”蘇安染痛心疾首地咬著牙。
傅冷晨居高臨下,表情冷漠的盯著她,可吞吐出來的低沉嗓音,卻無情地猶如刀子。
“我怎麼能讓你輕易就死了呢?”
“我讓你活著,好好地活著。”
“嘗盡心酸與痛苦,這就是你當初所作所為的代價。就算是死,你也隻能死在我的的手上。”
蘇安染心頭狠狠一滯。
代價?
當初他中了毒,命懸一線,她為了救他,抽取了自己腎臟裏的腎髓質來為他解毒。
代價慘痛。
右腎萎縮了。
沒錯!
她現在就隻有一個腎。
傅家,是整個帝都最大的豪門望族。
之前她和傅冷晨在一起的時候,傅冷晨的奶奶蕭老太太就對她有著諸多的不滿與挑剔。
隻是礙著自己寶貝孫子喜歡,一直隱忍不發罷了。
直到她拚死救了傅冷晨,成了隻有一個腎的廢人......
她不僅沒有得到蕭老太太的感激,反而被嫌棄更加配不上傅冷晨,生怕她會借此要挾,來一個飛上枝頭變鳳凰。
蘇安染至今仍記得那令人心寒的場景:
蕭老太太威嚴地坐在椅子上,雙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
而她呢?
因為剛剛被抽取了大量的腎髓質身體冷的厲害,卻隻能抱著肩膀跌坐在地毯上。
蕭老太太眼神淩厲,言辭紮人,卻又擺出一副施舍的模樣。
什麼她原本可以讓她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再無纏著自己寶貝孫子的可能,可她仁慈。
隻是逼著她發誓,不能將真相告訴傅冷晨,不能纏著她。
逼著她嫁給季安北。
為了心愛之人可以活下去,她一絲猶豫都沒有,全都一一應下。
即便蕭老太太不逼她,她也沒準備將真相告訴傅冷晨,或者今後再與他有什麼交集。
因為她這幅殘破之身,隻是他的拖累。
難道,這樣的代價還不夠嗎?
蘇安染陷入痛苦的回憶之中,神情有些恍惚。
可這幅模樣落入了傅冷晨的眼中,卻被誤會成了被揭穿了不堪,心虛時的啞口無言。
他眸光一凜,突然抬起手將盒子砸在了蘇安染的身上。
“蘇安染,好好地受著吧!”
冷哼了一聲,他轉身離開。
蘇安染吃痛回神。
盒子砸在了她身上之後滑落到了地上,蓋子打了開。
“這是......”垂眸之際,蘇安染瞳孔猛震,淚水瞬間充斥滿眸,心狠狠地揪成了一團。
是寶寶的骸骨!
蘇安染顫抖著手捧起骸骨,剛想貼在自己的胸口上,卻發現了異樣。
不對!
這是......假的!
是一個塑料的模型,真的還在季安北的手裏。
蘇安染眸光陰沉了下來,咬著唇角,唇齒間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息。
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一動不動,任憑寒夜的涼氣縈繞,慢慢的,在她的身上凝聚一層蒙蒙的水汽。
半晌,她這才終於有了反應。
決不能讓寶寶不得安寧,總有一天,她要奪回寶寶的骸骨。
蘇安染轉身朝傅冷晨的書房走去。
冷風襲來,吹散了遮擋在眉眼間的發絲,她眼中的哀痛淡淡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起燃的恨火。
不能再等了,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去設計部任職。
......
書房裏。
傅冷晨正坐在書桌前,認真地看著手裏的文件。
門突然被推了開,發出了一陣不大不小的聲響。
被打擾到了,傅冷晨心生不悅,皺眉打量了過去。
視線落在蘇安染那張蒼白的小臉上時,他微微愣了一下。
接著,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眸子,傅冷晨將手中文件仍在了桌子上,重心後仰,冷冷地打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