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杜風聞言笑了。

“今日總利潤可有四十六兩一百五十四文錢，給你們三十兩，都算我貪了零頭！”

杜夕瞪大了眼：“竟然有這麼多！”

杜風點了點頭。

“算下來一人該分十五兩又三百八十四文才對，我現在才給你們三十兩，你還嫌多？”

杜夕已經磕巴得說不出話來了。

他們村娶媳婦，也就才花七八兩銀子。

這兩天分到的錢，已經夠他跟杜朝都娶上媳婦了！

此時驅車的杜朝忽然開了口。

“小風，這些錢你都拿去，豈不是就能還黑龍那五十兩的債了？”

杜風搖搖頭：“算上昨日分到的錢，我現在手上都有三十七兩多銀了，明日還有一日，你怕我攢不夠錢還麼？”

杜朝眉頭微皺：“要是那廝耍滑，管你多要錢，我們這些錢，你也可以隨時拿去用。”

杜風笑了笑：“成啊，若真不夠，再來麻煩你們了！”

“麻煩什麼？都是同族弟兄！”

杜朝頓了一下：“小風，這冰酪本就是你的主意，配方也是你的，你給我們分這麼多，不太合適。”

杜風擺了擺手：“哪兒的話，答應了分，就該分！”

杜朝沉默了會兒。

“不若這樣，你那秘方算作一人份，以後你將利潤分作四份，你獨拿兩份，如何？”

杜夕也應道：“對！小風哥這秘方誰也不會，隨便誰來幫你幹都是掙錢，我們憑什麼分那麼多？你多拿些，我們少拿些，心裏也踏實！”

這提議倒也算中肯，畢竟杜風現在正是要用錢的時候。

“成，那我就厚著臉占了這便宜！今日既然已經分清楚了，明日起再這樣算吧！”

杜夕滿眼崇拜地看著談笑風生的杜風。

“以前老聽村裏頭的大娘們瞎說，說小風哥不學無術不務正業，隻知道賭，她們肯定也沒想到你這般有本事！”

杜風嘿嘿一笑，伸手揉了揉杜夕的腦袋。

“你以後乖乖聽小風哥的話，小風哥保你吃香的喝辣的，頓頓有大肉吃！”

“這麼多錢，別說讓我聽小風哥的話，你要我的命都成！”

“去去去，我要你的命做什麼？你努力幹活就是了。”

牛車很快就回到了杜家村。

三人如法炮製，當晚又搜羅來了四缸牛奶熬製好了。

等這邊杜朝杜夕回了家，早已是月上樹梢。

但劉桂依然等在屋中。

“回來了？今天賺了多少？”

杜朝頓了一下：“沒多少，六兩銀吧。”

自家娘親的貪心他是看在眼裏的。

可千萬不能叫她知道了杜風那奶皮子這般能賺錢。

劉桂露出了高興的表情。

“不錯啊！算下來你二人一天能進賬四兩銀，跟著小風幹一個月，別說娶媳婦，都可以建房、買地，帶著我們全家過上好日子了！”

杜夕不解地看向杜朝，不明白自家大哥為什麼要瞞報銀子。

但劉桂還在，杜夕不好開口，直到他們回了房，他才敢問。

“哥，你怎麼不跟娘說實話？我們今日分明賺了三十兩銀才對！”

“現在說實話會害了小風，你聽我的，這些銀錢我們藏好，可別讓娘知道了！”

“好。”

兩人鬼鬼祟祟地將那三十兩銀，用布包好了，塞到床下的活磚後頭去了。

六月初五，約定還錢的最後一天。

三人照例驅著牛車出了攤去。

到了東市，車還沒停穩，那文瀾就已經衝了過來。

“杜風，你可算來了！”

杜風抬頭：“怎麼了這是？”

“哎呀！你那奶皮子我妹妹吃了！”

吃了就吃了，為何這般激動。

杜風耐著性子等文瀾繼續說。

“你是不知道，我那妹妹生來就有些厭食，請了許多大夫回來調養，都沒好轉半分！”

“前陣子天氣熱，她更是接連兩三日滴米未進，昨日我將你那奶皮子拿回家去，她竟吃了半塊多！”

杜風聞言笑了：“這是好事，恭喜。”

“她央著我再給她吃，我怕點心吃多了對身子不好，所以沒讓，你這兒還有沒有其他東西？最好是有營養些的。”

文瀾緊盯著杜風，隻盼對方能拿出來什麼新鮮玩意兒。

杜風有些驚訝。

“奶皮子本身就很有營養啊，它既能補鈣，又能補氣，你若是怕你妹妹營養不足，可以換個吃法。”

說著他指著籮筐裏的奶皮子。

“我熬製的時候特地少加了些糖，就怕有人喜歡吃鹹口的，你可以烤製些肉片，試試夾著奶皮子讓她吃，也別有一番風味。”

文瀾表情怔忪：“還、還能這樣吃？”

“嗯，可以的。”

杜風拿出昨日買的油紙，將文瀾訂購的十張奶皮子一並包給了他。

文瀾接過油紙包，扔下一張百兩銀票，就匆匆離去了。

想來是去試驗杜風的說法去了。

杜夕瞪大了眼：“小風哥，他、他怎麼不給錢就跑了？！”

杜風失笑，他拿起那張銀票：“這個就是錢。”

“小風哥騙人，這分明是紙！”

“這是銀票，可以去錢莊換銀子的，這上麵寫著一百兩銀整，便是能換一百兩銀子！”

“這般神奇？！”

杜夕小心翼翼地接過銀票看了又看，他也不識字，看了也白瞎。

“這般說來，有了這張紙，小風哥的錢就籌夠了！”

杜風點了點頭：“今日賣完冰酪，我們便去錢莊換錢去！晚上就還了黑龍那廝的賬！”

“喂，杜風，你有沒有瞧見文瀾那小子？”

李朗不知何時來了，他似是才睡醒，麵上還帶著倦色。

杜風看了他一眼：“文少爺的話，早前拿了奶皮子就回去了。”

“切，真沒意思，我的份呢？”

杜風笑了笑，將早已備好的紙包遞到了李朗手上。

“李少昨日訂的六張奶皮子，都在這兒了。”

李朗付了銀子，當場打開了油紙包，取了兩片出來叫杜風切了片。

隨後帶著奶皮子去四處分發去了。

“這就是奶皮子？竟這般好吃！”

“哇，這味道，確實就和昨日李少說的那般，鹹甜鮮香！”

“這點心跟那五味齋的頂品，也不相上下吧？”

“這樣算來還是奶皮子合算些，那頂品最少也要十八兩呢！”

李朗滿臉得意：“對吧？也就本少爺有眼光，昨日隻看了一眼，就叫那小子留了六張！”

“還得是李少，我等自然比不得您的眼光！”

“而且這價格，也不是我等能隨便買得起的！李少大氣！”

杜風見狀笑了，低頭繼續賣著冰酪。

不多時，板車上的冰酪就都見了底。

幾人剛準備收攤走人，那文瀾就氣喘籲籲地跑來了。

“杜風！你明日的奶皮子沒賣吧？我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