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能找到那藥真正的解藥。可惜了,我這麼多年也隻有這一顆而已。”
言默不吭聲了。
蕭家竟惡心至此,鐵了心要把雲鳳芷推出來,壓榨她來換取利益。
他攥了攥手,意有所指。
“主子您這次幫蕭元序升了官,他們定會春風得意。這一家子人蠢笨如豬,若是壞了您的計劃......”
宴行之擺擺手。
“不會。”
“從今往後,他們隻會更聽話。”
他眼底涼薄幾乎要將眼前的硯台凍結。
“不聽話,殺了便是。”
“我既然答應雲鳳芷幫她對付蕭家,自然就要用些心思。”
他語氣越發陰沉,連胸腔都帶著不知名的沉悶。
“徐徐圖之,才能讓雲鳳芷心甘情願入網。”
蕭家。
雲鳳芷原本已經歇下,但聽著外麵的腳步聲,她又坐起來。
“晚沏?”
門外腳步聲頓住,似乎在猶豫什麼。
許久,有個身影推開門,關上之後,又小步往她麵前挪。
晚沏是原主爹娘替她選的貼身侍女,這麼多年一直跟著她。
隻可惜原主懦弱又蠢笨,被忽悠了好些年,晚沏自然也就被無視了。
她看著晚沏破爛的衣服,和手臂還未愈合的傷口......
這都是替原主受罰留下的。
可憐原主一直到臨死前,才徹徹底底明白了這些賤人的真實麵目,卻沒有時間彌補了。
她在心裏微微歎息,伸手將她拉過來。
晚沏見她要挽她袖口,嚇得慌忙跪下:“奴婢該死,不該以這副模樣出現在小姐麵前!”
即便她已經嫁過來兩年,但晚沏從頭到尾都覺得她所托非人,私底下悄悄叫她小姐。
可原主一門心思撲在賤男身上,還會因為這個稱呼對她發怒。
雲鳳芷皺眉:“這傷已經十餘日了吧,再不處理會感染。”
說著,也不顧晚沏的推脫,直接將她袖子挽起來。
然後......
“怎會傷的這樣重?!”
她記得,當時晚沏是為了扶住原主,被踹倒在地,胳膊在地上蹭了很長的一道血痕。
就算感染,也不至於......
深可見骨!
晚沏不吭聲,隻慌忙搖頭:“小姐您別問了,我不疼。”
雲鳳芷斷定,這兩日定是出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她臉色陰沉下來:“說!”
晚沏被她身上的清冷嚇住,哆哆嗦嗦的磕頭。
“我說,我什麼都說......”
她邊哭邊說,聽得雲鳳芷恨不得現在就出去提刀殺人!
原來,自從蕭家決定要把她獻給宴行之之後,蕭元序一直心氣不順。
可又不能真的虐待她,所以就轉而去虐待她的侍女!
傷口結痂,就被殘忍的揭開,潑鹽水,潑辣椒水,然後一刀刀的把血肉刮下來。
反反複複,一直到今日!
雲鳳芷氣的渾身顫抖!
難怪這兩日她從未見過自己的侍女,原來是怕她發現,所以故意把她鎖在柴房!
今日蕭家人疏忽,忘了鎖門,才讓她溜出來!
否則,這樣令人發指的折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
雲鳳芷胸腔劇烈起伏,翻出自己前兩日製好的藥。
“你忍一忍。”
當時宴行之給了她不少藥材,她除了製毒,還做了一些療傷治病的藥。
晚沏不怕疼。
她隻是看著自家小姐的側臉,微微紅了眼眶。
“小姐,奴婢什麼都不怕,您把我放回去吧,明日他們若是發現我逃了,定會為難您。”
她不敢哭出聲,隻能低低的抽泣。
“他們都敢做出讓您去換取利益的事,還有什麼做不出來呢!是奴婢沒保護好您。”
雲鳳芷卻用力攥住她的手。
“為何不反抗?”
晚沏分明是她爹娘精挑細選出來的侍女,不僅僅是為了貼身服侍,更是為了保護她。
可......
她忽然想起來了。
自從晚沏兩年前的新婚夜,為了保護原主,出手打傷了蕭元序之後,就被原主狠狠責罵。
從此之後,除了悄悄保護她,其他的就再也不會出手了。
即便是這種慘絕人寰的情況!
她分明是怕自己出手之後,事情會變得更糟糕,她們家小姐處境會更堪憂!
雲鳳芷幫她把腐肉刮幹淨,又迅速上藥包紮。
處理好一切,她才對上晚沏略顯呆滯的眸。
“我和蕭家撕破臉了,我想和離,他們不肯。”
侍女整個人傻了。
她......她聽到了什麼?
雲鳳芷扶她起來,兩人麵對麵坐著。
“這些日子我和三皇子做了交易,他協助我對付蕭家,我幫他解毒。”
“我給過蕭家人機會了,是他們不肯放手,那就隻能把苦果全部吞下去!”
晚沏的腦子終於開始轉動。
她癡癡地看著自家小姐,忽然笑。
“小姐,你可真好看。”
“好,既然你已經清醒過來,以後讓晚沏做什麼都可以!”
她拍拍胸脯。
雲鳳芷又是一陣心酸。
她甚至都不問和三皇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問她為何會解毒,就這麼直白的相信了她。
她起身,從衣櫃裏翻出一套新衣裳,又去柴房燒了熱水。
“包紮的地方不能碰水,你要是不方便,我幫你洗......”
晚沏甚至都顧不上說拒絕,匆匆忙忙抓著衣裳就進了屏風後麵。
“奴婢自己可以!”
等清洗幹淨,雲鳳芷才發現,晚沏長得很好看,至少比麵相刻薄的雲芝染好看多了。
晚沏的臉色還紅紅的。
今晚發生的一切,感覺像是做夢。
小姐變清醒了,徹底認清了蕭家。她還給她包紮傷口。
她手好軟,身上好香。
她臉色微微有些紅,挪到雲鳳芷麵前時,忽然想起從柴房偷跑出來之後聽到的話。
“小姐,奴婢過來,是聽到了點消息。”
“他們說,蕭元序要升官了,三皇子幫的忙。”
她咬緊牙關。
“您確定三皇子沒騙您嗎?他可不像什麼好人!”
雲鳳芷被她逗笑了。
她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
“我的傻晚沏,我們就是要讓蕭家得意忘形,被捧得高高的,然後再把他們擁有的徹底毀掉啊。”
“我受了那麼多苦,他們怎麼能輕輕鬆鬆就死掉呢?”
晚沏一聽,更高興了。
她用力點頭,這才把第二個消息說出來。
“蕭家還收到了兩日後去宮宴的請柬,請柬上有您的名字。”
“但奴婢聽到,蕭元序準備帶雲芝染,而不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