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行看出來了白箐對蛇的恐懼,就站在白箐前麵給白箐擋著,讓她放鬆挪動位置。
在蛇蛋麵前走過一遭的白箐感覺自己撿回了一條命,她二十一世紀就被蛇咬過,是她高中的時候學校組織春遊地點剛好選在一座山上,她在撿柴的時候胳膊上被一條青蛇咬了一口。誰都不知道那山裏怎麼會有蛇,最後白素素(白箐前世的名字)被送進醫院檢查出是被毒蛇咬的,幸好被送去的及時,否則就沒命了。
剩下的路上白箐一直跟在方景行的身後貼著方景行走,依舊是東看看西瞅瞅,見到了不認得的東西依舊會問,卻不在上前去查看。
方景行也懂事地擋在白箐身前,讓白箐放心。
“賣。糖葫蘆兒,賣。糖葫蘆兒,又大又甜的糖葫蘆兒。”
“鞋墊兒,賣鞋墊兒嘞,又軟又舒服的鞋墊兒。”
“賣豬肉嘞,新鮮的豬肉,豬肉今天降價嘞五文錢一斤。”
這時候集市上的人不多叫賣聲卻一片,商家們都想在來逛集市的人剛過來就聽見自家的叫賣聲,白箐和方景行走到一家藥鋪門前,立刻有人上來迎接。
“景行來了,喲,今日怎的還帶了個女娃娃?”慈濟堂的掌櫃的看到方景行來了趕緊出來迎接。
“秦掌櫃,這是在下的嫂嫂。”方景行向秦掌櫃介紹白箐,白箐也答話:“秦掌櫃你好,我叫白箐,是方景行的嫂嫂。”
“哦,怪不得,我說景行今怎的帶了個女娃娃來,原來是他嫂嫂,在下秦顯,景行和弟妹請隨我來。”
秦掌櫃才三十多歲與方景行有著不錯的交情,以前方景行的哥哥也就是白箐的丈夫,和秦掌櫃也是以兄弟相稱,所以秦掌櫃和方景行很是熟悉,對白箐也稱做弟妹。
“來,這是今天的草藥錢,一共是三十文。”秦掌櫃把錢放在桌子上挪到方景行跟前,方景行接過草藥錢轉身又遞給了白箐。
“如今是嫂嫂管家,這錢便給你拿著。”少年一臉淡漠,仿佛對這錢在誰手裏一點都不在乎。
白箐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楞楞地接下這三十文錢,可是她卻覺得這錢很是燙手。
以前一直都是方景行自己一個人跑來跑去地采藥賣藥,現在她不過是剛加入進來便拿了所有賣藥的錢,心裏覺得很是羞愧。
方景行一直關注著白箐的反應,見她是這樣怔愣的神情,竟是露出了一絲溫柔。
親掌櫃則是在一旁看戲,他倒是想看看這方家僅剩下的二人到底會怎麼做,他看的出來這方家媳婦不是那種愛財如命的人,也知她不是個愛占小便宜的人,他好奇這錢最後會落在誰的手中。
“那我就先拿著,你以後若是有需要便來找我拿。”
方家媳婦是個好媳婦。這是秦掌櫃的想法。
“嫂嫂拿著就是,景行用不著。”既然已經交了出去,方景行自然不會再把這錢給要回來。
最後這錢還是落到了白箐的手裏。
“景行你吃糖葫蘆嗎?”白箐看到糖葫蘆的時候兩眼冒光,剛才來的時候沒有注意,現在她看到糖葫蘆立馬興奮了起來。
“景行不吃,嫂嫂想吃景行去給嫂嫂買。”
“我們一起去買。”
相處這些天下來方景行也了解了白箐,白箐若是真的想做便是他怎麼勸也不行的,除了喝藥那事。
“砰,哎呀!”剛拿到糖葫蘆白箐就被一個小孩撞了一下,是個小乞丐,她沒在意。
下一秒手摸上腰間卻已經空空如也。
“我的錢袋。”白箐這一叫方景行也發現了不對,從衣襟裏拿出一文錢給了賣糖葫蘆的老翁便在人群中尋找剛才的那個小乞丐,索性那個小乞丐還沒跑遠。
“嫂嫂在這裏等著,景行去拿回錢袋。”說罷便朝小乞丐的方向追去。
白箐不放心便跟了上去,好在她這兩天跟著方景行上山下山的已經鍛煉出來了腳力,除了方景行速度有些快她倒也能跟得上。
不到半柱香方景行便逮到了那小乞丐,小乞丐從懷裏掏出白箐的錢袋給了白箐。
“街上那麼多人你不偷,怎麼偏來偷我的?”白箐瞪圓了眼睛,真是沒想到來古代第一次上集市就被偷了錢袋。
“我看你長得好看,覺著你有錢。”小乞丐一臉灰撲撲的,身上的衣服破爛的不成樣子,白箐看的心裏難受。
小乞丐說完這句話不僅方景行開始打量白箐,就連她自己都開始低頭看自己,她哪裏讓人覺得有錢了?
“我不是看你的行頭,是看你的錢袋重量,而且我剛在藥鋪門口看見你接錢了。”雖然是個乞丐,可是他身上的氣勢卻不是一個乞丐會有的,說話也是半點沒有普通人家孩子的軟弱和野蠻無禮。
“那你去乞討呀,害得我虛驚一場。”白箐確實是被嚇了一跳,原以為這小屁孩有多滑溜,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偷東西沒想到就這麼點能耐。
小乞丐不吭聲,眸子中的亮光卻黯淡了不少。
“做人要有原則,無論你是什麼身份,什麼境遇,哪怕你的身份在卑微也不能自暴自棄,去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今日遇到我便算了,如若是別人定是要報官的。”
白箐教育了小乞丐之後買了幾個包子讓小乞丐帶走,小乞丐似是覺得羞愧,不過眨眼之間便帶著包子跑了。
城隍廟。
“三哥你看,我們有吃的了。”一身灰撲撲的小乞丐跑到了寺廟裏,對著廟裏的一個身上布滿血的青年男人跑去。
“三哥,我們遇見好人了,你看,這是那個姐姐買給我的。”
“姐姐?”男人的臉色慘白卻不難看出男人的麵孔有多精致。
“三哥,我,我今天去,去偷了那個姐姐的錢包,然後被抓到了。”小乞丐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澤兒,無論怎樣都不能偷,我們是皇家的子嗣,不能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少年眉頭微皺,說話的聲音因為身體虛弱而越來越小。
原來這個少年是當今太子南淵茂,而小乞丐則是當今聖上最小的兒子南承澤。二人乃是一母同胞而出,先皇後前些年病死,兄弟二人成熟了許多,這次的任務也是他們主動向皇上請纓的。
南淵茂因為南方水災之事下鄉賑災,並實施治水措施,卻在災情控製住之後的回皇宮的路上被人暗算差點死於非命,二人到底是出行經驗太少,帶的也就是幾個貼身的仆人和三兩個暗中保護的侍衛。此番刺殺來勢洶洶,還是幾個侍衛拚了命才掩護他們離開了的。
二人趕到城隍廟落腳,南淵茂此時傷勢嚴重,又不放心年幼的弟弟隻身去找本地的官府,就想著等恢複了點精神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