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片葉子就行了,要稍微大點的。”白家養出來的母雞肥著呢,得多摘幾片做備用。
方景行不知道在哪弄來了一片扁舟,讓白箐上了扁舟上也跟上去劃著扁舟朝池塘中央劃去。
“景行你多大了?”白箐猛的想起來方景行今年好像也就十幾歲,這麼小的年紀撐起一個家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十七歲,今年過了九月十六便十八了。”他雖在劃船,可餘光卻一直落在白箐的身上,見小姑娘聞此臉上的表情變了變,最後千言萬語轉化成了一聲歎息。
白箐有些同情他,真所謂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十七年的少年郎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紀,在別人眼裏尚且是個未長大的孩子,而景行如今卻已經在為生活奔波。想到此,白箐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一定要改善家裏的條件,讓景行吃的白白胖胖的!
方景行用餘光盯著正雙眼看著他放光表情愈發堅定的白箐,有種奇怪的感覺,卻也說不上來是什麼。
他要是知道了白箐的心中所想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表情?
行塘村的池塘裏景色不錯,就這樣兩人一個賞風景一個賞美人地在池塘裏摘了荷葉回家。
“景行,你去生火燒水我來泡荷葉。”
白箐忙完,方景行也剛好快燒好了水,白箐把荷葉放在鍋裏煮,等荷葉煮軟了把鍋裏的水倒出來一些清理那幾隻雞。
清理母雞這活方景行當然不會讓白箐做,可是三隻雞在那放著,方景行護住一兩隻還好,若要護住三隻雞那就有些為難了。
不過方景行完全低估了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成熟女性的能力。
方景行一臉懵地看著白箐拿起菜刀手起刀落,把那三隻雞剁成了碎塊。
就連攪拌調料的手法的做法都是他從不知道的。
最後他隻能站在一旁給白箐打打下手,遞個調料之類的,暗自記下了白箐所做的每一個步驟和手法。
弄完了這一切白箐累的是腰酸背痛,一隻雞還好,三隻雞可是很吃力的。
“哎。”白箐活動了一下肩膀和脖頸,方景行默默地走到白箐的身後用他那幾乎還未給人碰過的雙手給白箐按起了穴位。
白箐一開始還嚇了一跳,發現方景行是在給她按摩便不動了,任由方景行在她肩膀上和脖頸處按著穴位。
“你歇著吧,雞好了我去烤一下。”白箐還是很心疼方景行的,這兩炷香內她好幾次讓方景行歇歇,方景行就是不肯。
“還是嫂嫂歇歇吧,剛才剁雞很累的,嫂嫂可以告訴我要怎麼做,讓景行來做。”方景行的神情很是堅定。
白箐也不再說什麼,如今這家裏隻剩他們兩個了,方景行懂事她也不會太操心。
“把這四隻雞放在鍋裏蒸一下,蒸上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之後三個荷葉雞就這麼出爐了。
“你一隻,我半隻,剩下的一隻半今天晚上吃。”
方景行今日不知怎的,居然真的抱走了兩隻雞進了自己的房間,過了好一會才出來。
“你是剛才進屋吃了嗎,以後吃飯不必避著我,咱們是一家人總要坦誠相見的。”白箐嘴裏塞著肉含糊說著,她隻聽見身後有動靜,卻沒有回頭去望。故此,她當然沒看見方景行是空著手出來的。
方景行不明白白箐說的是什麼,所以沒搭話。
隻是自顧自的走到白箐麵前坐下,然後上手撕雞。
白箐沒反應過來,竟是直直的愣在了那兒。
方景行看白箐沒了動靜,有些疑惑:“嫂嫂在想什麼?”
“你,你剛剛。”白箐才回神。
方景行似乎才明白白箐剛剛說的那番話的意思,扶額一笑:“景行隻是覺得嫂嫂吃半隻,我也吃半隻就夠了。所以我拿了兩隻放到屋裏了。”
白箐心想:小叔子你“放”個雞放那麼長時間,我不多想也不行啊。
“咳咳,原來是這樣啊。”白箐有些尷尬,下一秒她就覺得這小叔子可真是個會紮心的。
“嫂嫂記得吃完了喝藥,今天早上和中午都沒有喝藥,晚上一定要喝的。”
人人都說不要得罪醫生,為什麼?因為你喝的藥的味道全得看醫生的心情,今天晚上白箐就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而且是深刻體會,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的藥比昨天的還要苦上兩倍。
“我不喝了,我不喝了。”白箐苦著臉雙手連推帶送地把那碗藥放到了方景行的跟前。
“景行昨天不是說過,我們家裏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藥材,若是嫂嫂不想喝倒掉便是,景行再去給嫂嫂煮一碗。”方景行的眼睛很純粹也很溫和,人家小叔子都沒嫌她麻煩,她還嫌藥苦,這倒是顯得白箐矯情了。
“不,不用了,我喝我喝,讓你再去熬藥多麻煩呀,你快去休息吧我等下就喝。”白箐見此隻好妥協。
方景行笑了笑:“好,若是明天嫂嫂的身體還沒有好些,景行便再為嫂嫂熬兩天的藥。”
白箐的眼睛瞬間瞪大了,捧起藥碗就往嘴裏灌。
“咳咳,嘔。”白箐灌藥灌的太猛差點沒吐出來,嘴裏的苦味讓她想要哭出來。
目送嘴角帶笑的方景行回房後,白箐趕緊喝了口茶水漱嘴。
晚上,白箐翻來覆去的想著要怎麼擺脫現在的困境,要怎麼辦呢?最後想著想著睡著了。
起來的時候依舊是空蕩蕩的房子,鍋裏有熱粥。
剛吃完飯家裏就來了客人:“白箐,白箐你出來。”
是張氏。白箐看著找來的張氏麵色冷了冷,賊心不死。
“娘找我有什麼事?”她已經猜到了張氏來的目的。
“嗬嗬,白箐啊,景行在家嗎?”她到底不想觸黴頭。
“他不在家,我讓他拿著昨天的銀子出去采買了。”算盤打的這麼響,恐怕要讓她失望了。
張氏的臉色一下就變了:“死丫頭,你給了那小煞星多少,把剩下的銀子拿出來,銀子怎麼能給他?”
白箐一臉的愁容:“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這個情況,你看啊我們沒有吃的沒有穿的,就連蓋的被子都是破的,要是再不采買我們可怎麼活啊?”
說著還留下了兩行淚。張氏才不管她什麼活不活死不死的:“你這個死丫頭你咋不去死呢,你死了還給老娘省二兩銀子,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那白花花的二兩銀子就這麼被你送了出去,老娘就是養條狗都比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