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電話,林冉冉整個人都還是懵懂的。
沒有想到季司深就這樣答應了她的要求。
之前也不敢想象剩下的日子裏還能有他的陪伴。
獨自一人在教堂裏發著呆,直到天漸漸黑了才起身回別墅。
等到深夜都沒有等來季司深的電話,林冉冉其實也沒有太在意,隻是稍稍有點失望。
大部分的時間,她都是站在窗前,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著什麼,但心裏總是隱隱有個期盼。
她希望季司深能突然出現在樓下,對她露出笑容。
不知不覺三天過去了,林冉冉等了他三天,可他一個電話也沒有,甚至連一個信息也沒有。
林冉冉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後悔了,但以她的了解,也知道他不是失信的人。
就在她快要失去所有耐心的時候,季司深的電話打來了。
恰巧此時,林冉冉在浴室裏洗澡。
隻見她洗好澡,吹幹了頭發慢悠悠的坐在落地窗前,房間裏的暖氣溫度剛剛好,外麵卻又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轉過頭的瞬間,突然整個人呆滯了。
此時的季司深正撐著一把大傘站在別墅門口,沒撐傘的那隻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裏。
他是什麼時候到這裏的?
白天的光線剛好能讓他看到房間裏的情景,季司深看到林冉冉轉過頭發現了他,便衝她溫和的笑笑,又從口袋裏伸出手,握著手機向她搖了搖。
手機鈴聲適時響起,林冉冉拿起手機,接了起來:“有什麼事嗎?”
隻聽季司深帶著埋怨的嗓音說道:“外麵下著這麼大的雪,你還不給我開門,打算就這樣讓我站在門口說話嗎?”
林冉冉走到窗前,問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季司深難以相信的看著她說道:“林冉冉,你不是忘記了我是你的男朋友吧?”
原來,他還記得。
“我還以為你忘記了。”林冉冉的手指把玩著窗簾,看似漫不經心的樣子,實則想要掩飾內心的慌亂。
季司深看出她的小心思,低聲問道:“就因為我這幾天沒有聯係你嗎?”
“嗯。”她輕輕的應了一句,似乎還有些委屈。
“傻瓜,我不是跟你說了這幾天要先處理公司的事情嗎。”季司深笑了出來,他的笑異常的溫和,仿佛周圍的雪都要被他融化了。
“現在事情都處理好了,接下來的時間裏,隻要公司沒有要緊的事,我都會待在你身邊陪著你。”
頓了頓,繼續道:“就算有什麼要緊的事,我也會把你帶在身邊的。”
他的話,瞬間讓林冉冉一陣溫暖,沒想到他竟然會說這些,而且還叫她傻瓜,這麼親密的稱呼。
許久的沉默讓季司深“嗯?”了一聲。
回過神的林冉冉什麼也沒說,隻是輕輕叫了他一聲:“季司深。”
“怎麼?”
“沒事,我去給你開門。”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卻不急著下樓開門,反而走向梳妝台,在鏡子前畫了個精致的妝容,左看右看,滿意後才起身下樓。
開門的瞬間一股寒風襲來,林冉冉不禁打了個冷戰。
季司深則微笑的看著她,收起傘,問道:“怎麼這麼久才開門,想要把我凍僵了才開心嗎?”
雖然話語裏是責問,但語氣卻帶著寵溺。
林冉冉隨意說了個慌:“我剛才去了下廁所。”
顯然季司深沒有相信她的話,盯著她看了一會,突然說道:“你剛才是去化妝了吧?”
眼見謊言被拆穿,林冉冉還是死鴨子嘴硬,堅決不承認:“沒有。”
“這是為了見我才化的吧?”季司深完全不理會她的話。
這種刨根問底的態度讓林冉冉實在無法招架,最後隻好低下頭道:“不是。”
季司深見她這幅模樣也不咄咄逼人了,低聲說道:“剛才我在樓下的時候你還沒有塗口紅呢。”
最終,林冉冉隻得承認了,用蚊子叫般的聲音說道:“我隻是習慣了見人就化妝。”
這會兒,季司深什麼也沒說,拍了拍她的頭,走進了大廳。
“認識你這麼久以來,好像還沒見過你素顏的模樣。”
摸了摸被他拍過的腦袋,林冉冉才緩緩解釋道:“我十六歲的時候就被迫成為林家的董事長了,那時候還小,所以隻能靠化妝讓自己顯得成熟一些,久而久之,現在要是不化妝反而還有些不習慣了。”
從來沒聽她說過自己的事,沒想到她這麼不容易。
這三年來,季司深從沒了解過她的經曆,在他的意識裏,林冉冉應該是一個從小無憂無慮被寵著長大的小公主,要什麼有什麼,而不應該是從小就被迫繼承家產的小女孩。
他慢慢走向沙發,“十六歲就繼承了林家?”
“嗯,那年我父母遇到了車禍,雙雙離世,林家也沒什麼親戚,不得已,我隻能休學成為林家的董事長。”
說著,她緩緩低下了頭。
“那後來呢?”季司深忍不住追問道。
“剛開始我什麼都不懂,隻能跟著前輩慢慢學著怎麼做生意,怎麼當領導,怎麼經營林家讓它更強大。直到二十二歲遇到了你,跟你結婚。”
說到這,她突然笑了起來,“恐怕雲市的人都不知道,林家的董事長林冉冉高中都沒畢業吧。”
聽她說完這番話,季司深若有所思,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成熟的女人,就因為你總是化著妝,可沒想到你嫁給我的時候才二十二歲,現在你也才不過二十五歲。”
歎了一口氣,繼續道:“這個年齡的女孩子都應該是開朗的,每天想的應該隻是那些昂貴的衣服和化妝品,而不是像你這樣。”
林冉冉隻是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她也想象普通女孩一樣無憂無慮的,可偏偏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能讓她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