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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這不是故意說出來氣他的是什麼?

夏應成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憤憤離去。

最終的結果,毫無疑問,夏氏沒能拿到這個工程。

夏應成氣瘋了,本以為到手的生意卻跑了,而且他的底標和薄氏的,就差了十萬。

根本就不用去問,也明白公司出了內鬼。

“你去求薄祁。”

果然,她的父親沒有放棄。

她覺得很好笑,也就笑了,笑的放肆。

看的夏應成更氣:“你瘋了?笑什麼?”

“你不是讓我求薄祁,可以,媽媽的東西還給我。”

夏應成握緊了拳頭:“你!”

夏程歡無視他渾濁的眼眸中的厲色,勾起唇角,不回答,態度堅決,和一個戰士一樣挺直腰杆。

她為了捍衛母親唯一的東西,不可以退縮半步。

兩父女鬥雞一樣的對視。

良久,夏應成撐不住,收回了視線。

對於這個一直掌控的女兒,這一瞬間失控,他除了憤怒還有一絲絲心慌。

競標失敗,意味著夏氏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機,他所要麵對的絕對不是來自女兒的叛逆。

資金鏈,不可以斷。

現在隻有薄祁才能夠拉他一把,就算知道內鬼可能是薄祁的人,他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夏程歡,我警告你,耐心一直都不是我的優點,我限你三天內,說服薄祁給我們夏氏注入資金,不然......”

威脅的話在口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諂媚的笑。

夏程歡回頭一看,薄祁的座駕,悄無聲息的停在他們的身後。

副駕座坐了蘇靖。

見她看了過去,露出淡淡的嘲諷。

夏程歡下意識的挺直腰杆,卻見她的父親自顧自的走上前,開了車門。

她蹙眉,幹什麼三個字的詢問隻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她已經被推上了車子。

耳邊還傳來夏應成的諂媚:“賢婿,歡歡知道自己錯了,夫妻哪裏有隔夜仇。”

笑話,沒有隔夜仇?

夏程歡笑都沒有來及,更為令人無法接受的話這才冒出:“歡歡,回去好好認個錯,賢婿是個講道理的人。”

呯。

車門關上,他走到一旁揮手,麵帶虛偽的笑著。

有那麼一瞬間,夏程歡就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送上案板的魚肉,任人宰割。

夏程歡筆直的坐著。

肚子有些疼,孩子沒了之後,一直沒有好好的休息,惡露一直都有些超標,她卻無暇顧及。

此刻感受到四道視線從前座射了過來,有深思,有幸災樂禍。

臉上火辣辣的痛。

難堪極了。

她剛要下車,車子如離弦的箭,驚得她心臟收縮了一下。

痛且呼吸不出。

“夏姐姐看起來不是很舒服是嗎?難道是因為剛才夏伯伯沒有拿到標王,擔心了?”

誰都知道,薄祁出現的地方,就說明他有目的。這個標王自然是他的。

夏應成競標就算了,縱使是翁婿,公平競爭也可以。

可夏應成讓夏程歡去打聽低價,這件事情,以薄祁的手段,不可能不知道。

蘇靖含沙射影,不就是在提醒薄祁這件事情。

挑釁的如此含蓄,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還無孔不入。

“於我何幹?”

如此幹脆,絲毫不想給任何人麵子,是她的自我保護。

蘇靖聞言,原本還有些血色的臉白了幾分,急忙轉過頭,一雙眸子寫滿了歉意。

“抱歉夏姐姐,我不知道原來伯父沒有和你說,外頭的人都在傳你幫伯父探低價,這一次的標王一定是伯父的,現在不是,不就證明了你什麼都沒有做。”

她本來就什麼都沒有做。

夏程歡這話說不出來,隻因她聽得出來,蘇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看是道歉,實際上在提醒薄祁,夏應成打他的主意。

且此事人盡皆知。

夏程歡露出譏笑,她這個當事人反而不知道。

“還有,夏姐姐你可以和伯父說一聲嗎,他是長輩,要是我哪裏做的不對,就直接和我說,我會改的,隻要,隻要別嚇唬我。”

她低下頭,聲音小了幾分:“我膽子小。”

“嗬。”夏程歡實在沒能忍住嗤笑出聲:“膽子小啊。”

“夠了。”薄祁開口,如平地驚雷。

平穩行駛的車子突然被踩下刹車,夏程歡整個人往前傾,身上堆起的堡壘瞬間潰敗。

頭發灑落蓋住臉,整個人置身尷尬而狼狽之中。

“下車。”

夏程歡驀然抬頭,盯著薄祁冰冷的後腦。

連個正眼都不給她。

夏程歡突然不想被他那麼輕易的趕出去:“憑什麼?”

蘇靖卻紅了眼眶,驚魂未定的抓著薄祁的手臂:“別趕走夏姐姐,我不介意她說什麼,她心情也不好。”

“你閉嘴,我和我老公說話,與你何幹。”夏程歡怒聲打斷她的話。

人如彈簧,按到極致便會反彈。

蘇靖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夏程歡心底想忍,嘴裏卻是忍不下。

臉色,態度,語氣皆不好。

“對不起。”蘇靖瞪大眸子,泛紅的眸子寫滿委屈。

夏程歡終究沒能忍住:“你裝什麼裝,也隻有瞎眼的才被你蒙蔽。”

這是暗指薄祁是個瞎眼的呢。

車內的溫度驟然下降。

“下車。”

短短兩個字,如砸入心中的冰錐,痛徹心扉,寒冰入骨。

難得生起的一點點反抗,想著讓這男人看看蘇靖的真麵目,倒是不知道,自己的話,他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願意聽。

罷了。

到了這般境地,還能夠如何?強行留下,隻是徒加傷心,隻會讓自己更加卑微。

何必呢。

人不愛我,我自愛,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夏程歡下了車,被外麵的陽光晃得發昏,她不願意讓人看到自己的虛弱,站的筆直。

誰又會去看她呢?這裏是高架橋,大家都忙著躲開在此地開車下車的神經病。

薄祁的車子穿梭在車海中,消失不見,就如在她的世界,遲早會如此。

夏程歡隻覺得心頭一痛,眼淚差點又流下來。

她仰頭生生吞下心頭的苦澀。

忍耐下了痛楚,便能觸碰到晴天。

以為是真理,實際上卻是狗屁不通,否則她現在為什麼會越來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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