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走了,我順利考上初中。
陳小寶也到了上小學的年紀,這回我爸根本沒猶豫,強行將哭鬧的陳小寶送去讀書。
我媽生陳小寶的時候傷了身體,家裏活計就全落在了二姐和三姐身上。
她倆累的苦不堪言。
我在學校寄宿,每每回家她倆都跟我訴苦。
「小妹,我們也想跟大姐出去打工。」
「現在大姐和阿健哥過的幸福美滿,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像大姐那樣?」
大姐已經開始寄錢回家了。
爸媽拿到錢,自然是高興的,對我親自挑選阿健哥做姐夫這事也再無任何怨言。
但是我爸不見得肯放二姐和三姐離開。
果然,他拒絕了。
二姐以年齡大了,想打工掙錢為由去說,都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都跑了,家裏的活誰來幹?」
「有招娣在外麵掙錢就夠了,你們倆哪都不許去!」
家裏種了很多田和地,就指望她們倆累死累活,養這一大家子人。
我心疼,又無可奈何。
就算二姐和三姐想離開,也得再熬兩年。
陳小寶在旁邊扮鬼臉,幸災樂禍,「爸爸說了,你們倆就是生來侍候我的!」
「老二,給我倒茶去!」
「老三,我想吃秋紅果了,你去給我摘!」
他頤指氣使得意洋洋,半點都沒把養他長大的兩個姐姐放在心上,我爸還看的滿臉笑容。
我媽也許想說什麼,但最終隻給她疼愛的幺兒端來碗紅糖雞蛋。
我和兩位姐姐都沒有。
再然後,我就聽說陳小寶闖禍了。
才七八歲的小男孩,不知道哪學來的歪主意,竟然拿鉛筆捅了同桌小姑娘。
對方家長大怒,要求陳家賠償兩萬塊。
我周末回家,對方還在登門大吵。
我媽見我回來,頓時就哭的淚眼婆娑,「念娣,這可怎麼辦呀,咱家哪有那麼多錢!」
我爸陰沉著臉又在抽葉子煙。
眼睛卻瞄著我。
我看的暗裏嗤笑,麵上卻是一片愁苦,「這,這我也不知道啊?」
上輩子陳小寶可沒少幹壞事。
偷雞摸狗,打架鬥毆樣樣在行,再大些就喜歡招惹小姑娘,是遠近聞名的地痞流氓,姐姐們每年為了湊他的賠償款都得掉層皮。
但我沒想到,他這麼小就開始禍禍人。
「念娣,爸想要錢。」
一如當年我被寺廟師父送回家後,我爸跟我說的那句話,隻不過那時要兒子,這時要錢。
可是他陳樹林連田地都是女兒們種出來的,他哪有錢?
我也沒有讓天上掉錢的本事。
「勤勞才能致富。」
我穩著情緒,沉聲說道:「我沒有立竿見影的掙錢辦法,得靠雙手去掙。」
他一臉失望。
正巧,田裏幹活的二姐三姐回來了。
我想叫她倆躲躲都來不及,就聽我爸高興的拍大腿,「盼娣夠歲數了,她能換到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