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姥姥一看就是麵慈心善的人兒,如今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又摔了一跤,你快把她扶進屋裏,再請個大夫看看吧!”
“你們瞧她這樣子,像是會擔憂長輩的嗎?她啊,怕是自私自利到連老祖宗都不想認了!”
“哎,餘家這兩男娃娃投胎到他們家,也是造孽啊,攤上這麼個不負責任的姐妹。”
“......”
餘奶奶和餘周氏聽見她竟然被眾人這樣惡意議論,心像被狠狠提起。
這可不行!
若是名聲臭了,她還怎麼嫁個好夫婿?
兩人相視一眼,餘奶奶率先打斷眾人的話。
“我們家年年平日裏懂事又孝順,大家莫要這般指責她,她也沒做什麼錯事呀。”
“這還叫沒做什麼錯事?你們瞧瞧,她姥姥的牙齒被她推成什麼樣子了!”一個村民眼有不甘的反駁。
老周氏聞聲,還呲牙咧嘴,露出了兩顆掉了的門牙,和一口血水,附和她說的話。
餘周氏看到老周氏這般模樣,突然露出一絲不耐煩,斜視一眼:“娘,你自個兒走路不穩,怎能怪我們家年年呢?”
“還有諸位,沒有證據的話可不興亂說啊!”她惡狠狠瞪了四周的看客一眼。
圍觀的村民們想起了她們一家平日裏的潑婦行徑,全都自覺後退兩步,緘默不言。
老周氏喉嚨一梗,好似被大石堵住似的,偷偷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哭天搶地:“沒天理了啊!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您還是年年她親姥姥呢,這般構陷小輩......”餘周氏聲音比她更大了一個度,不滿嚷嚷著。
“我怎麼構陷她了!就是她推的芳芳,不然我走得好端端的,怎會摔倒?”老周氏氣得紅了眼。
“就您這體格,我們年年小胳膊小腿的,怎麼推得動?您說謊都不打草稿的嗎?”餘周氏冷嘲熱諷:“別是自己絆倒自己,到頭來倒打一耙。”
老周氏哆嗦著嘴,指著餘周氏,話都說不完整了。
餘年看到兩家人這般爭吵,心中無感,甚至巴不得她們直接打起來,不共戴天才好。
隻有在落魄的時候,讓家人足夠認清這些極品吸血親戚的嘴臉,往後發家致富了,才能立場堅定,且不被人指責的與他們撇清關係!
良久,她才用冷清雙眸審視眾人,道:“夠了!”
“餘家的家事不用大家操心,都散了吧。”
村民們聞聲,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識趣的退後幾步。
老周氏是個會見風使舵的,她看到這樣的情形,知曉今日是討不到什麼好處了,拍了拍屁股,從地板上爬了起來。
“我這兩顆門牙,陪了我幾十年,無論怎麼說,都值一定銀兩的,你們看看怎麼賠吧!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我也不為難你們,但是糧食和肉什麼的,你們得給我一些吧?”
這就露出真麵目了?
嗬!
可真是不禁嚇唬呢。
餘年嘴角勾起輕蔑的弧度:“姥姥又不是我絆倒的,我賠什麼呢?”
這小丫頭片子,啥時候這麼牙尖嘴利了?
老周氏麵上心虛一晃而過,與她對視之時,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被強行灌入寒氣,從雙腳涼到後腦勺,但她卻強撐著,梗著脖頸道:“我不管,反正你們就要賠償我!不給的話,我就去縣太爺那兒告你們!”
“軒哥兒是秀才,連縣太爺都會給他三分薄麵,你們幾個上不得台麵的狗腿子,敢和我作對的話,我就把事情鬧大,到時候別說你家男娃兒娶不到媳婦,我讓你們家心肝一輩子都嫁不出去!”
她像鬥勝的公雞,趾高氣揚,一副將餘家人踩在腳底的模樣。
餘年不吃她這一套,但餘奶奶和餘周氏卻是最為介意這一點。
天大地大,都沒有她能夠嫁給貴人事大。
若是名聲毀了,貴人鐵定看不上了,她們就什麼都沒有了。
一陣思索過後,餘奶奶果斷擋到了她的麵前,陪笑道:“親家母,都是一家人,何必把事情鬧得那麼難看呢?我們家年年過得好了,你以後的日子也順風順水了,是不?”
餘周氏也舔著臉上前:“娘,你想要什麼,我給你去拿,但這件事啊,可怪不得我們年年。”
兩人的翻臉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老周氏眼底勾起得意,哼哼兩聲。
餘年小時候倒是聰慧,但長大後,除了吃喝玩樂,啥都不懂,去軒哥兒家幹活,還得她指指點點,現今連個衣服都洗不幹淨呢,也就餘家人傻錢多,把她當成福寶。
嗬,要是她真是福寶,為何前十幾年一點跡象也沒有呢?
依她看,那個算命的說的啊,十有八、九是假的,亂忽悠人呢!
老周氏認定這一點後,自視甚高,目中無人道:“行吧,看在你們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提一提要求,讓這件事翻篇算了。”
“我要的也不多,二十斤肉,十斤蛋,十兩銀子,外加兩件新衣裳,就成了。”
她提的這些東西,即便有餘年抓的那頭熊瞎子,也是湊不齊的。
尤其是這十兩銀子,足夠普通人家一大家子生活兩三年了!
餘奶奶全身血液在身體裏奔騰不息,卻強壓著怒火,低聲輕柔道:“親家母,這件事還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我們年年是個好孩子,以後是要嫁給貴人的,這名聲,可不能就這樣子臭掉啊。”
老周氏那雙似笑非笑的瞥了餘年一眼,帶著毫不掩飾的諷刺:“就這點東西都拿不出來,還覺得自己很厲害?我們軒哥兒能看得上你們家,那是你們祖上燒高香了!”
餘周氏見母親這般,麵色一白,跺腳道:“娘,你......”
她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周芳芳就發出了尖叫聲:“餘年,你!你想幹嘛!”
她被一種名為驚駭的情緒覆蓋全身,不停躲閃著。
“你要是再動,我不介意讓大家大飽眼福!”餘年言語中的疏冷,與眼神裏的厭惡,作不了假。
眾人狐疑又詫異,都不明白,她為何突然為難旁人。
不過幾個呼吸間,一堆東西從周芳芳的身上,以及包裹裏,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