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在做什麼！”她暴嗬一聲，如晴空霹靂，驚起了正在拿東西的人。

周芳芳麵紅耳赤，雙手無處安放，下意識地清清嗓子：“我，我見你屋子太亂了，來幫你收拾收拾。”

“年年啊，你看看你，無論怎麼說，也是兩個孩子的媽了，還是得多注意衛生。”她倒打一耙，一邊說著，一邊隨手把地下的衣裳撿進箱子裏。

“今日要不是姨母過來啊，都不知道你屋子裏的東西胡亂堆得都無處下腳了。”

“究竟是我的東西原本就亂，還是姨母你翻亂的，你心裏沒點數嗎！”餘年緊抿著唇，她對這一家人的忍耐已經到了頂峰。。

周芳芳避開當前話題，假裝沒聽見她的話：“話說，年年啊，聽說你們村子裏前段時間來了蠻人，你有考慮過跟我們回去嗎？”

“軒哥兒是個好孩子，你們又兩情相悅，依我看，親事不如簡辦了，省下來的錢啊，可以用在刀刃上，多好啊。”

周芳芳拉住餘年的手拍了拍：“不過，軒哥兒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他們一家人啊，為了供出軒哥兒一個讀書人，投入了不少，之後讀書，趕考什麼的費用，怕是你們得多出一點。”

“他以後有出息了，定然不會忘了你們的，而且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帶著兩個孩子，本就是高嫁了，平日裏要多體諒他們......”

她看到餘年麵無表情，又苦口婆心的勸說：“姨母也是為了你好啊，這些話，你一定要聽進去啊。”

“啪！”餘年直接一個巴掌甩到她的臉上，似笑非笑：“一邊嫌棄我破鞋帶兩娃，一邊想花我的錢，讓我伺候一大家人，你們周家人的臉，拿去糊牆的話，怕是邊關城牆能夠屹立百年不倒，千年不朽！”

屋內的動靜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紛紛走了進來。

餘年瞧見了這一幕，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凍得人心間一驚。

“大哥，把他們趕出去！以後不許他們再來了！”

餘家人看到她屋中的情況，已經把原因琢磨了個清清楚楚。

可是......這些人中還有一個秀才爺。

眾人一時僵住了，不知道這手該不該動。

餘年可不管那麼多，那張臉除了冷漠外，沒有任何表情。

餘家人不動手，她就自己來！

她從門口處拿來一把掃把，直接往幾人身上招呼。

“吃人手短還冠冕堂皇，你們周家還要不要臉了？我這不歡迎你們，滾！”

她用最簡潔的話語，說出最狠厲的話。

周玉軒麵皮薄，被揮了幾下，不好意思再蹦跳，黑著臉往門口走去。

老周氏母女倆瞧見了，也不多加逗留，趕忙追了上去。

餘年冷冷一笑，“啪”的一聲，直接關上院門。

在這之前，她還冷著臉，伸出腳絆了周芳芳一下。

周芳芳一個站不穩，撲倒了前方的老周氏。

老周氏撲到了路邊的一塊小石頭上......

門牙瞬間掉了兩顆。

“餘年！”周芳芳臉爆炸似的發紅，好像一點星火落在汽油中，恨恨的瞪著緊閉的院門：“你要是不滿可以直說，何必在背後下死手！你看看你姥姥，門牙都被你推沒了！”

餘奶奶聽到外麵的嚎叫聲，擔憂的看著餘年：“年年啊，你這樣對你姥姥......不太好吧？老年人的身體，不太好的，經不起折騰，更何況你和軒哥兒的婚事......”

“奶奶。”餘年神色幽幽：“我對這門婚事沒什麼想法，至於姥姥，她身體健碩得很，不會那麼輕易就沒了的！”

餘奶奶歎息一聲皺眉，按住了餘年的肩膀，：“年年，軒哥兒很不錯，配你正好，你不是從小也喜歡他嗎，我們餘家人低聲下氣一點沒事，隻要你的婚事能成。”

餘年正要開口，安靜的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鬼哭狼嚎。

“鄉親們啊，大家都來評評理啊，我也是好心，想著我這外孫女婚前失貞，又帶兩娃，日子不好過，就來給她說一門好親事兒，再讓我們村的軒哥兒給他們家老、二傳授點知識啥的，讓他今年能考上童生，讓這一家子活得輕鬆些，可是，可是他們......”

老周氏捶胸頓足，一副受盡欺負模樣，委屈兮兮開口：“他們竟然推搡我這個老婆子，摔得我喲，直接沒了門牙啊！”

“這年頭，長輩不好做啊，我明明是關心他們，卻不得他們的尊重，還被他們趕了出來，虧我還提了幾袋子米肉過來，讓他們開開葷......”她一邊說著，一邊抹著淚兒，餘光還一直瞥著不遠處的門兒。

她倒要看看，餘年這個賤蹄子，要怎麼應付這次的事。

若是好聲好氣的，三跪六請，把她背回去，她倒是願意點到即止，不鬧了。

院內的餘年已經被氣笑了，她的拳頭捏得哢吱作響，恨不得直接出去，撕了那張老不死的臉。

餘奶奶和餘周氏，一左一右，拉著她，輪流勸說。

“年年啊，無論怎樣，你姥姥都是你的長輩，你該懂得尊老愛幼，有什麼事，咱們自個兒關門起來解決，莫要在外麵鬧，免得影響了你的名聲。”

“你姥姥她嘴巴老是沒個把門的，你無需介意，把她的話當個屁兒放了就行，咱們出去好好和她說，成不？”

兩人滿臉誠懇，一直跟在餘年的身邊，同手同腳的往前走著，生怕她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餘年深提一口氣，一聲不吭，推開房門。

四周已經聚集了不少村民，都在對她指指點點。

什麼小小年紀不學好，老在外麵招惹男人，眼裏沒有規矩之類的，比比皆是。

名聲這種東西，她不在乎。

餘年冷眸微抬，聲音如浸了冰一樣寒：“說夠了嗎？說夠了就滾！少管別人家閑事，才能長命百歲！”

這話一下子引起眾怒。

村民們紛紛不滿指責起來。

“餘年，大家都是看著你長大的，你以前多好的一個孩子啊，怎麼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