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還不趕緊開門!”
“咆哮軍營,你想闖營不成,來人,把他們給我圍了。”
墨子弈心知肚明,這人在城門這兒,大吵大鬧,那麼多的主將副將,竟無人阻攔,看來又是他那老爹的主意。既然如此,他索性就順水推舟,當即大喝道。
看熱鬧的士卒們早就對著群人狠的牙根癢癢,一聽少將軍發話了,抽出武器就往前衝,將前麵的人給團團圍住,後麵的一看情況不對,上馬就跑。
不等墨子弈發話,葉七一就讓人通知騎兵去追了,結果卻沒想到,跑走的人又開始往回跑。
大地也開始隆隆的震顫,所有人開始警覺起來,這是騎兵衝鋒,才會有的動靜。
一直紅色煙花綻放在空中,緊接著遠處出現了群騎兵。
看到煙花時,他們就知道這群騎兵是自己人了,青雲騎。
霍光帶著人跑的飛快,青雲騎上下幾百人徹底把整個車隊給圍的水泄不通。
青雲騎剛剛撤下來,所有人身上都是血汙,整體一看殺氣騰騰的。此時陳河的腸子都悔青了,這簡直就是一群野蠻人,一言不合就動刀動槍的,早知如此就應該讓別人來。
“糧食搬走,人繳械關起來,至於這位跟我走。”
“是!”
走到一半墨子弈又掉頭回來,就著霍光耳邊悄咪咪的說些什麼,霍光瞳孔驟然一縮,不敢相信的盯著墨子弈。
墨子弈頹廢的拍了拍霍光的肩膀轉身離開,留下霍光一人呆愣在原地。
一行人來到了主廳,墨子弈微微偏頭看了眼站在旁邊的親兵,隻見那親兵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
“陳河是吧,你來我部目的是何?”
墨子弈在陳河不敢相信的目光中,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主座上。
這少年是什麼來頭,一時間疑問充斥在陳河心頭。
“讓墨將軍出來同本官談,你沒有資格。”
經年累月的優越感,讓陳河絲毫沒把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放在眼裏。
“你算什麼東西!”
“本官乃是雲中府軍正四品監軍,乃是奉命支援。”
陳河扯著破鑼嗓子,好像有種聲音大就沒什麼可怕的錯覺。
“兵部軍令,或者聖旨,證明你的身份,否則就請原路返回。”
墨子弈才不理會誰的嗓音大不大的問題,清冷的聲調絲毫不變,連眼皮都不帶抬的坐在那。
“庶子爾敢。”
陳河是一點都想不明白,整個鎮北軍就任由這麼個小子胡鬧不成。
“你們這是抗旨不尊!”
“大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鎮北軍對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鑒。”
“況且你可有聖旨帶過來?還是說有兵部軍令證明你的身份?一個三無人員,還敢咆哮軍營,我沒把你軍法處置就不錯了。”
陳河身為皇後的親戚何時受過這般委屈,到哪裏人家不是恭恭敬敬的奉為上賓,國公爺說的不錯,這鎮北軍留不得,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這次他先於大部隊過來就是為了嘲弄一番,自是無文書在身上。
“嗬嗬,殘兵敗將也敢如此猖狂。”
墨子弈讓他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給整笑了,這人到現在還沒搞清楚情況,可真是愚不可昧。
“扔出去,把糧食留下,派人把他扔出北疆境內,看著就心煩。”
“你個小崽子,早晚有一天你會...”
架著陳河的人可能覺得他太過吵鬧了,不知從何處順來了塊破布就塞進了陳河口中,頓時就剩下了嗚咽聲。
帶聲音徹底消失了,屋中的木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墨明遠在人的攙扶下蹣跚的走了出來。
“大將軍。”
屋中眾人紛紛行禮,墨子弈連忙起身讓出座來。
“咳咳,都坐下,別站著了。”
眾人落座,墨子弈則是站在了一邊,這屋中本就沒他的座子,見墨子弈站著,眾人麵麵相覷,這些日子早就習慣了他坐主位,這一站著多少有點別扭。
“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你們可有什麼想法。”
墨明遠每說一個字都會頓一下,說的極為艱難,墨子弈有心阻止,卻無能為力。
“末將以為京中不希望我們贏?”朱雀衛主將烏洋略帶遲疑。
墨明遠微微一搖頭。
“不是那位,是有其他人不希望我們贏。”
葉七一從旁邊補充。
“可咱們輸了,北疆破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北疆若破會死多少人,百姓的命就不是命?”
袁頭的一句話說出了在場所有人都心聲,他們都是駐守邊關的將士,在他們眼中北疆絕對不能丟,沒有任何事比這個重要,自然想不明白,京中那群高高在上的貴人的想法。
一時間屋內靜了下來。
“他們想幹什麼不重要了,現在漠北三年五載再也沒了一戰之力,這就是好事。”
北成仁話音剛剛落下墨子弈就覺得不少視線落在了他身上,墨明遠亦是在看他。
“這些日子我身體抱恙,勞煩諸位配合子弈了。”
墨明遠這話聽到墨子弈眼皮一抖,果不其然後麵還有一句,“近來之事暫由墨子弈處理,還要再勞煩諸位了。”
“大將軍言重了。”眾人起身行禮。
走在路上的墨子弈回想著剛才那一幕就感覺腦仁突突的,他可不想接手墨明遠這堆爛攤子,他參軍本就是為了跟在他身邊保護他,又不是為了權勢。
墨子弈在雲騎營駐地門前站定,他清楚的聽到了裏麵傳來的嘈雜聲。
一條巷子各院門戶大開,一套套軍服高掛空中,每一套軍服代表了一個人,死者已逝袍服高懸。
“少將軍,您快去看看吧,霍統領死活不讓掛陳統領的軍袍。”
魯交紅著雙眼自一院中走出,哽咽著。
墨子弈順著巷道一路深入,說實話他有點擔心霍光,別看霍光和陳良平日裏動不動就打一架,但二人友情極深。
如今陳良死無全屍,霍光必然自然悲痛。
陳良的袍服被霍光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床上,他則坐在床上一句話不說,一群隊官圍在門外,不敢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