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元氣損耗不少,不過沒有什麼大問題,多歇歇就好了,您不必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
袁頭鬆了口氣的喃喃自語。
“少將軍,那天...是...”
“袁將軍,那天多謝您為我解圍。”
墨子弈截斷了袁頭的話,搶先一步把話說完。
“少將軍,好氣魄,是我想多了。”
袁頭苦笑著離開了。
墨子弈看著袁頭的悵然離開的背影,倒是心情不錯。
“南星,袁將軍不是壞人,他那天在廳中動手想趕我出去,也是想保下我罷了。”
墨子弈在路上喋喋不休的給南星講其中的關係,把裏麵冗雜著的關係一點點講給南星聽,他希望有朝一日南星可以和正常人一樣,有屬於自己的生活。
在看看南星聽到麵無表情,行,這又是白廢話了。
墨子弈帶著南星溜溜達達的走到了雲騎營的駐地,昏暗,沒有一點光亮。
這裏和城中其他地方形成了鮮明對比,死寂,黑暗籠罩著這個墨子弈曾經最為熟悉的地方。
墨子弈迷茫的站在門前,他突然感覺自己害怕了,他感覺裏麵還有人在...
南星站在旁邊,見他良久不開門,就上前一步把門給推開了。
空無一人...
聽別人和他說時他就不想相信,但現在好像是真的了。
兩人摸著黑進了屋子,南星拿出火折子,點亮了屋中的燭台,墨子弈鼻頭一酸,桌子上還擺著他們離開時的三杯水。
活生生的三千人如今隻剩下不足八百,他記著他們每人的模樣和名字,接下任務那一刻他就大概想過這種情況,但當結果真的擺放在眼前時...
呼,墨子弈深吸一口氣。
頭也不敢抬的落荒而逃。
這一夜他做了好多夢,夢到了他和陳良霍光第一次見麵時就打了一架,夢到他們一起被罰,夢見雲騎營一起操練。
踩著卯時的號聲,墨子弈睜開了眼。
他驚奇的發現,整個屋子煥然一新,被人收拾的幹幹淨淨。可,這裏不是隻有他和南星嗎,難道?
墨子弈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南星手持著一塊灰撲撲的布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臉上也是黑一塊白一塊的。
“你,收拾的?”
墨子弈不敢相信的問,他參軍之前,南星白白嫩嫩的,平時跟在他身邊,除了習武就是吃吃喝喝,而且南星有潔癖,衣服都是一天一換,說什麼也不會拿著那塊臟抹布啊。
南星不可否認的一點頭。
“這...挺好,就是誰教你的這個?”
結果南星扭頭就出去了,外麵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聽著應該是還在收拾。
不錯,越來越接地氣了,墨子弈心中有一種吾家有弟初長成的自豪感。
他發現外麵隻有他的書桌被收拾的幹幹淨淨,其他地方還沒來得及收拾,再看南星蹲在角落裏賣力的擦,雖然手法生疏但是貴在精神認真。
南星收拾了一整個上午,墨子弈則是在那張一塵不染的書桌上奮筆疾書,不時看看南星的進度如何,倒也是難得的安寧。
不過他也發現了為什麼南星能收拾的這麼幹淨,南星執拗又帶點潔癖的性子,讓他拿著布一寸寸的擦過去,最少一個地方擦了少說有三遍。
最後還是墨明遠派人來找他,他才把南星給哄騙了出去,要不然估計這軸脾氣能搞一天的衛生。
“朝廷來人?”
“是,他們說是送糧的,大將軍說讓您去看看,至於怎麼辦,您拿主意就好。”
“我拿主意?其他將軍呢”
墨子弈疑惑不解,想不明白他老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已經到城門那等您了,您到了之後再說放不放他們進來。”
親兵平靜無波瀾的語氣,像是再說一件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小事,卻把墨子弈給雷的不輕,一堆將軍等他去下令開門。
墨子弈把墨跡剛剛幹涸的軍報往那人手裏一塞,帶著南星就往城門趕。
到了城門一看,好家夥,這人是真齊啊,主將副將都在這裏了,還聚了不少的士兵,一個個手裏都抄著家夥。
墨子弈一看頓時頭就大了一圈,有人發現他,吵鬧著給他讓出來道來,走到最前麵他算是知道為什麼聚了這麼多人了。
“憑什麼不讓進,本官是來支援你們的,懂不懂,這是朝廷的命令,一群武夫之輩...”
“大人,按軍規任何人入內都得通報,這上麵沒發話,我們不能放您進去。”
哨兵不卑不亢的聲音,徹底激怒了那位“大人”。
那人,伸手一指,指著前麵幾位將軍的鼻子破口大罵。
“怎麼,這幾個不是人是嗎,他們做不了主?”
“一群沒教養的東西,怪不得隻能來這破地方,還打的這麼慘。”
前麵的幾位將軍臉色鐵青卻默不作聲,後麵的士卒聽的咬牙切齒。
“喲,賀將軍,咱鎮北軍什麼時候養狗了,大中午的叫喚,莫不是餓了?”
墨子弈一開口,人群就爆發了衝天的哄笑聲。
“哈哈哈...”
“可不是,也不是哪來的野狗。”
賀懷也是個不好惹的,張嘴就把話接了下來。
那人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咂摸了會,回過味來了。
“小畜生,你敢辱罵本官,你...”
“天啊,這天兒還有人,自己對號入座的?真沒見過。”
陳河氣的手氣直哆嗦,哆哆嗦嗦的指著墨子弈。
“你...”
“我要是你就把手放下來,用手指人,這很沒有教養。”
墨子弈這麼一說,陳河舉著也不是,放下又沒有麵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後一甩袖子把手給放下了。
“哼,怎麼,一個小崽子在這大放厥詞。”
墨子弈眼角一抽,他覺得這人肯定是腦子有病。
“什麼情況,這人誰啊。”
墨子弈用肩膀拱了一下旁邊的葉七一,低聲道。
葉七一挑著眉,像是再問你不知道嗎。
我怎麼可能知道,這不是臨時給抓過來的嗎,墨子弈無語了,一上午的好心情給整沒了。
“雲中省駐兵的那邊的人,應該是上麵有人,才會這麼狂。”葉七一壓低聲音道。
有人,有人也不管用,那批補給失蹤絕對是人為的,墨子弈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