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還請您通稟一聲。”宋沛安對殿外的江德福溫聲道。
“公主稍後,老奴這就稟告陛下。”江德福對宋沛安深深揖禮,對於公主殿下,他是打心眼裏的尊敬。
宋啟政此時正坐在桌案前閱讀著典籍,聽到江德福的稟報,立馬放下手中的書本:“皇姐今晨剛醒怎可現在就下地行走,快迎進來。”
“嗻”江德福臃腫的身子快步行走,將公主引進殿內,後關好殿門在外麵隨時聽候差遣。
“皇姐你快坐下,身子才剛剛好轉應該靜養,你怎麼能下地呢。”宋啟政麵色擔憂。
“照你那個養法,隻怕皇姐我傷勢還沒好就憋死在宮裏了。”宋沛安笑著說道。
“我知皇姐不喜歡總在屋子裏悶著,午時讓江德福去庫房找了些有趣的玩意兒,專給你解悶用的,我這就去拿過來。”小皇帝跑到桌案處獻寶似的將一個錦盒捧到宋沛安眼前。
宋沛安看著弟弟鮮活的模樣,眼眶有些發熱,思及前世那朱晴兒對他的所作所為更是憤恨,心中暗暗盤算著,一天的時間想來朱家一家人已經搬到新宅了。
宋沛安打開盒子,裏麵竟是些兵家暗器,稍顯驚訝。宋啟政從不喜歡這些東西,對比練武他更喜歡讀書,她不禁笑道:“陛下從哪得來的這些,精致的緊。”
“這些可都是我托墨卿從宮外四處給我找來的,不得不說尋摸這種東西還是他的門道多。”小皇帝看皇姐喜歡心裏自然也十分歡喜。
“皇姐你不知道這次你能脫離凶險多虧了墨卿,若不是他用了手段撬開牢裏那個羌族巫醫的嘴,我們還無從得知解這枯骨散的辦法。”皇帝說著心裏還是一陣後怕。“解藥方子裏有兩味藥引若不是他也集不齊......”小皇帝說完隨即對著宋沛安笑了起來:“所以皇姐,這次我要好好謝謝他,三日後就是舅父一家洗塵宴的日子了,我要邀請墨卿一同入席,並在當日賜他黃金萬兩,美姬兩名,以表我的誠摯謝意。”
聽到美姬二字的時候宋沛安怔愣住,看著麵前興奮的皇帝,朱唇溢出一聲歎息:“既然是我的救命之恩,謝禮就由我來籌備吧,我想墨卿也應不會喜歡黃金那些俗物的。”她可真是萬萬想不到,第一個給墨川塞女人的會是她的親弟弟,無奈扶額......
宋啟政看著麵色不佳的姐姐,右手抓頭百思不得其解,無辜的大眼睛直往她身上瞟著心想:“是我哪句話說的不對,惹皇姐不高興了?”
三日後
“公主,今天我們主釵戴這支金鳳釵吧,配上尚衣局呈上的這身衣服,當真是天仙下凡了!”
雲初站在宋沛安身後,拿起鳳釵在發髻上演示著。
三千烏發經過雲初的巧手梳理後端莊精美,發髻上釵珍珠紅瑙掐金頂簪,點翠珍珠排簪綴於發側,金色花瓣開於發間栩栩如生,點翠垂珠紅玉耳墜垂於頸間,頸戴赤金盤蓮如意項圈,項圈上珍珠串串盈落胸前,與華服上蓮花暗紋隱隱呼應,襯的她肌膚勝雪,態若仙姿,直叫人挪不開眼睛。
宋沛安常年征戰披盔戴甲,再穿上這身華服有些不太適應,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恍如隔世,鏡中人眉若遠山,眼似星辰,顧盼流離間攝人心魄,玲瓏翹鼻,膚若白雪,朱唇一點更似雪中一枝紅梅盡顯孤傲冷豔,活脫脫一個從畫上飄下來的仙子。
輕雁雖不是第一次看公主穿華服,卻還是被美到呆住,哪裏還敢認為眼前的美人兒是那提槍縱馬,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宋國女將軍。
“公主殿下,江公公來傳,皇上與朱家一行人已到宴會,請公主收拾妥當後前往。”殿外婢女傳來消息。
“就釵這個吧,我們出發吧。”宋沛安主仆在殿外乘坐轎攆前往宴席。
宴會廳外,總督墨川和小侯爺沈明塵剛到了門口,就聽到公公的傳報聲:“公主到---”
二人立刻轉身行禮:“微臣參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陽光打在墨川的側臉,深刻英雋棱角挺括,讓人心動。
行禮的沈明塵沒有錯過宋沛安的這個眼神,心中暗道:哎呦嗬,我這傻妹妹什麼時候開了竅了,看來墨川這小子守的雲開指日可待啊。
“墨卿免禮。”冷豔的聲音悠悠傳來。
沈明塵戲謔的站起身來:“我說沛安妹妹,你怎麼光讓他免禮不與我說啊。”墨川眼眸一眯警告似的瞥了沈明塵一眼。
沒有錯過這一眼神的沈明塵調笑:“得得得,都惹不起,我不說話還不成嗎。”
宋沛安看著沈明塵也是抿唇想笑,一天天的沒個著調。
沈明塵家是世襲的寧遠侯爵位,老侯爺與太祖皇帝,太後還有朱國舅皆是舊相識,老侯爺前幾日偶安風寒不便出門,故此次沈明塵代父出席。
“落轎---”公公一聲令下,抬轎的小太監降下轎攆,其中一個趕緊跪到地上漏出背部供貴人踩踏下轎。
宋沛安看到此景原本探出的半隻腳慢慢縮了回來,江德福見狀從宴客殿往此處快步走著:“哎呦你個挨刀的!咱們公主從不用人凳,趕緊起來別礙了公主的眼。”江公公拿著拂塵朝趕緊起身的小太監身上打了幾下,忙哈腰給宋沛安賠罪:“公主您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見識,老奴給您賠罪了。”
宋沛安思緒間,沈明遠迎上來打趣說道:“哎哎哎,我說江公公,我這妹妹愛民如子整個大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更別提因為這事怪罪於你們,怕是她此刻心裏還不是個滋味呢。”
“沈小侯爺說的是,奴才愚鈍。”江德福陪著笑聲。
“話說我這妹妹重傷剛愈,可不能自己蹦上蹦下的,更別提還穿著這一身繁重的衣服了,那必得人扶著才能下轎呢,可千萬當心不能扯著傷處啊。”沈明塵眉梢一挑主意就來了。
“那兄長來?”宋沛安故意道。以宋沛安與他多年的交情,哪裏還看不出沈明塵揣著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