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姚錦濘不敢說話,後背繃得很緊。
悄悄的用餘光看了眼顧嘯,他正閉目養神。
這是姚錦濘再一次的與他距離這麼近,中間沒有隔著其他人,隻有他們。
心跳得很厲害。
姚錦濘捏著手指,呼吸都不敢大聲。
但越是緊張,胃部的緊繃感就越強烈。
原本閉著眼養神的顧嘯忽然睜眼,側頭盯著姚錦濘。
她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氣味,似乎在哪裏聞過。
“你用的什麼香水?”
姚錦濘哪裏舍得用香水,沐浴露的味道罷了。
但這個問題讓她高度緊張,嘔吐的感覺湧上來。
別的什麼都能忍,嘔吐這種生理反應是難以忍住的。
姚錦濘在顧嘯的車上吐了。
車子停靠在馬路邊,喬岸的臉色難看,顧嘯擰著眉毛,站得距離她稍遠,但隻是如此。
這大概是他修養的最高忍耐程度了。
姚錦濘縮著身體,頭低得不能再低:“對不起......”
顧嘯開口,讓喬岸叫了兩輛車,一輛送她回去,他自己坐了另一輛車。
姚錦濘坐在出租車裏,看著顧嘯登上那輛同樣顏色的出租車,羞愧的恨不得鑽輪胎裏去。
顧嘯那樣尊貴的人,哪裏坐過出租車啊。
回到她跟顏鈺合租的屋子。
顏鈺正在敷麵膜,看到姚錦濘鬼似的慘白臉色,忙上來問:“你怎麼啦?姚慕茵欺負你了?”
顏鈺知道她今晚回老宅吃飯。
那個吃絕戶的繼父,能給她什麼好臉色。
姚錦濘搖搖頭,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臉色:“我回來路上,顧嘯順道送我一程。”
顏鈺倒吸一口大氣,眼睛睜得大大的:“你是說,顧嘯去你家了?”
顧嘯跟姚慕茵的關係還未在外界公開,隻知道近來顧嘯身邊的唯一女伴是姚慕茵,對外宣稱高級助理。
隻是男女之間的曖昧,無需說得太明白。這也是姚慕茵被名媛集體針對的原因。
不過顧嘯去女方家吃飯......不就是見家長?
都到這個程度了嗎?
顏鈺吃驚不已,都忘記了說話,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你坐了......顧嘯的車?那輛勞斯萊斯?”
那種豪車,裏麵是星空頂呢。
頂不頂,姚錦濘沒留意。“我在他的車上吐了......”
小臉皺成了麻團。
姚錦濘沒指望顧嘯留下關於她的印象,可也不該是這麼惡劣的印象吧?
顏鈺驚得一口氣差點抽過去:“你、你吐在他的車上?”
“我隻是煩姚慕茵,不想聽到他們說話,喝了幾口酒。”她也覺得很冤啊。
其實也不冤。
她的胃病犯了,應該吃藥,而不是喝酒。
自討苦出,自找沒趣。
姚錦濘恨不得這晚馬上過去,醒來就忘記才好呢。
顏鈺同情的看她,拍了拍安慰:“姐妹,沒事的,顧嘯不至於為了一輛車就把你開除。”
花裳酒店是顧嘯的母親開創的,顧嘯兼任花裳酒店副總裁。開除不開除,一句話的事。
她忽然笑起來:“不過,要是因為這,他跟你那極品堂姐掰了,那我一定很高興。”
顏鈺是顧嘯的腦殘粉。
姚錦濘無語的看她一眼。
姚慕茵一定會死死的纏著顧嘯,若是因為她,被顧嘯嫌棄,姚慕茵估計會哭死吧。
......
姚慕茵開個人畫展。
畫展是做給顧嘯看的。
姚慕茵等了許久,終於看到顧嘯前來。
隻是看到顧嘯從賓利車下來,她微微愣了下,朝走來的男人笑問:“怎麼換車了?”
那輛萊斯萊斯是顧嘯的常用車,喬岸回道:“那輛車送去保養了......姚小姐的畫展看起來很成功。”
姚慕茵馬上就被轉移了注意,挽著顧嘯的手臂,鑒賞她的畫作去了。
看完畫展,兩人一起去吃飯。
姚慕茵坐在車上,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往車頭一瞧,發現車上的香氛沒有了。
腦中忽然就想起之前姚錦濘坐車的那回,姚錦濘說不習慣車上的熏香。
手指捏緊了下,心裏的惶恐從來沒有消失過。
尤其,現在她跟顧嘯的關係還不穩定。
如果顧嘯發現了......又或者姚錦濘那死丫頭不甘心,背後做什麼幺蛾子......
吃飯時,姚慕茵不經意的提起:“聽說花間春居就要對外開放了。顧嘯,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眼神懇切。
顧嘯不是個小氣的人,隻要要求合理,他都會滿足。
況且,對方是救過他的人。
“什麼事?”
姚慕茵一聽有戲,麵帶三分笑容,七分焦慮,說道:“我聽說‘花間春居’就快對外開放了。民宿需要管事,我能不能為我妹妹申請一個位置?”
顧嘯微微皺眉,抿住薄唇。
他不喜歡別人幹涉他的工作,走後門這種事是從來沒有過的。
花間春居是出花裳集團即將推出的重點項目,公司有個培訓計劃,十二家民宿的管事要內訓一年。
姚慕茵看出顧嘯不高興,馬上解釋道:“錦濘學習很用功的。我爸他......這些年,錦濘一直都靠她自己,我想幫她也不知道從何幫起。”
“而且,那天晚宴上,那麼多人看我們姐妹的笑話,我後來聽說伯母很不高興......”說到這,姚慕茵委屈的眼睛微紅。
雖然顧嘯同意對她負責,但姚家的背景到底被人看輕,顧家其實一直都對她不太滿意。盧家慈善晚宴的事兒傳出來,顧母把她送的燕窩退回來了。
“......我想,錦濘如果去了花間春居,那裏人少,沒什麼人看到她,她也不用那麼辛苦,對我們兩個也好。你說是不是?”
畢竟,小姨仔在酒店端盤子,說出去顧嘯臉上也無光。
顧嘯沉默了會兒:“我會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