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晃就是六月，夏季天氣悶熱，管家給各院分發了冰塊。

蕪衡院裏，崔姨娘正嘔吐不止。

“姨娘，您這是怎麼了？”丫頭碧兒關心道，“奴婢去告訴老爺。”

“先別去，沒什麼大事，過兩天再公開吧。”

“姨娘，您又有身孕了？”

“嗯。先別說。”崔姨娘笑著點頭。

“恭喜姨娘了。”碧兒也很高興，要是她主子做了平妻，自己也能高出其他丫鬟一頭，多好的事。

“娘，什麼大喜事？”明晗來了。

“二小姐，姨娘有喜了。”

“真的？恭喜娘，我又可以有個小弟弟了。”

“別恭喜了，都給我保密，等下個月胎像平穩了，我再告訴老爺，現在還沒滿三月呢。”

安榮堂

“老夫人，蕪衡院裏傳來一張紙條。”佟嬤嬤將紙條展開遞給老夫人。

老夫人看後眉頭微皺，“她倒是運氣好，身子也爭氣。”

“老夫人您看？”

“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正房夫人還沒過門，姨娘又有身孕了，這傳出去成個什麼體統。”老夫人眯眼點，“長痛不如短痛，把我那瓶秘藥拿過來，是時候發揮它的長處了。”

“哎好。”佟嬤嬤轉身從老夫人箱子裏拿出一隻小盒子，裏麵裝了一小瓶藥。

“這藥下得少就是慢性藥，一次性下得多，作用就更大了。”

“老夫人，現在這個消息還沒有傳出來，大老爺也不知情。”

“所以現在才是最好的時機。”老夫人在佟嬤嬤耳邊說了幾句密語，佟嬤嬤點點頭便退下了。

六月十五這天，老夫人帶著洛府女眷去翠玉庵裏上香，崔姨娘沒有去，推脫說是身子不舒服，老夫人也沒有苛責。

一路上，明晗的心情特別好，跟所有姐妹都有說有笑，二房的洛明豔和三房的洛明熙都覺得很稀奇。

“二姐，你今天的心情特別好，是有什麼喜事？”明熙問道。

“嗯，因為馬上就要有一個新的母親了，而且我喜歡來庵堂裏玩兒，說不定又會遇見什麼稀奇的事。”明晗有意無意看向明昭。

“是啊，二妹妹要常來這裏燒香拜佛，去去你心裏的戾氣。”明昭不硬不軟頂回去。

“大姐姐這張嘴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以前。”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二妹妹你要多讀點書，別把自己整得像個隻會說閑話的長舌婦。”

二人你來我往的說辭，讓洛明豔和洛明熙看愣了。

“算了，大家都是一家子姐妹。”明豔打圓場。

明熙本來還不信，大姐和二姐關係交惡，現在終於信了。

“哎，你們看，那裏一群人圍著看什麼？”洛嫣兒指著某間廂房。

明熙滿不在乎道，“沒什麼大事，就是念慈師太有一手醫術，想再另外收個俗家弟子，每隔十天來庵裏聽她教授功課順便跟她出去問診。”

“哪家高門大戶會讓自家小姐去學這個，又不是江湖郎中。”明晗道，“隻有宮裏才需要醫女，但也要的少，太醫院裏都是男的，大姑娘家學這個有什麼用。”

“聽說好幾個姑娘都去報名了，不過要考試，醫理藥理都必須掌握通讀，考個好的成績，念慈師太才會收。競爭也不小，隻收一個。”明豔道。

“我想跟念慈師太學醫術。”明昭輕輕一句，引來大家的側目。

“大姐，你是不是瘋了？你要去做江湖郎中？況且一個大小姐整天往外麵跑給人家看診，父親和祖母都不會同意的。”明熙勸道。

明晗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大姐，你有把握考得出來嗎？那些醫理藥理可要背好久呢。”

“總要試一試的。”明昭也不理大家詫異的眼神，徑直去了念慈師太的房間。

她禮貌地叩響房門，“信女洛明昭拜見師太。”

門“吱呀”一聲開了，是個小尼姑，“這位施主，師太有請。”

“洛明昭見過師太。我看了外麵的告示，想問問師太，何時開始考試？”

念慈師太本在習字，抬頭看了看明昭，“洛大小姐，你回吧，這不是你們這樣的大戶千金該做的事。”

“師太先別急著拒絕我，我確實很想學。師太是知道我們家的事的，祖母和弟弟都是我至親至愛之人，卻同時身中慢性毒，我希望學點藥理，以備不時之需，守護我的親人們。仁心仁術還可幫助其他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念慈師太向小尼姑使了個眼色，小尼姑將兩本書遞給明昭。

“這兩本先去背熟背會，八月三十就來我這裏考，考不過就沒機會了，貧尼隻收一個。”念慈師太又低下頭去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