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不僅沒有錄下來視頻,還一個個刪掉了攝像機裏的所有音像內容。
裏麵全都是我和我媽的隱私記錄。
等楊誌強發現之後,換來的又是一頓暴虐的折磨。
“小賤人,還學會跟我耍心眼了!”
我媽拚命護著我,我倆依偎在一起,一起遭受了毒打。
晚上,我傷痕累累地躺在床上,我媽受盡折磨後,還顫巍巍把涼粥端到我嘴邊。
她哭著說:“小妍,你吃一口吧,媽媽求你了,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活著的希望。”
即使胃裏已經翻江倒海,我還是張開嘴,就著腥鹹的眼淚,盡量大口吞咽著。
我當然要吃,我不能死,還要活著看到惡人有惡報。
終於熬到了十五號,按照慣例,飲水站的大叔會在早晨來給我們送水。
因為我和我媽搬不動,每一次他都會把水桶幫我們扛上飲水機。
而飲水機的位置就在這間臥室門口。
送水大叔身強體健,不亞於楊誌強。
如果能得到他的幫助,說不定能有一線生機。
我撕下一塊床簾布,咬破手指在上麵寫下了“救命”二字和我的姓名,悄悄攥在了掌心。
早晨六點,大叔過來送水的時候,跟楊誌強閑談起來。
“聽說啊附近大學城有個女學生失蹤了,現在都還沒找到,她家裏人也聯係不上,不清楚是怎麼了。”
楊誌強波瀾不驚地說:“是啊,我也聽說了,真是可憐。”
我心頭一緊,把凳子推倒在地,想方設法發出了點動靜。
因為怕楊誌強殺人滅口,也無法篤定送水大叔是否真的會幫我們,我不敢直接大喊。
送水大叔果然皺起了眉,“話說,之前住在你這裏的那對母女呢?”
楊誌強臉不紅心不跳。
“已經從這裏搬走了,換租到了更好的小區,畢竟年輕人,誰也看不上咱這邊的老年房。”
送水大叔沒有再接話,而是習慣性地扛起水桶。
一步,兩步,三步。他終於靠近了房間外麵的飲水機。
根據聽力判斷,楊誌強此刻應該在門口,看不到這方情景。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剛要把帶血字的布條踢出去時,他就接了個電話。
“......啊,C2棟302戶是吧,我這就送過去,你們這個季度的水費還沒交呢,這次我去記一下帳。”
送水大叔轉身離開,我唯一的希望破碎了。
或許人在極度絕望的時候往往能靈光乍現,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絕望之餘,我猛然想起來,除了送水大叔,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個人認識我並知道我的地址。
是前男友阿斌。
之前發生那檔子事後,他挨了揍,回去就跟我提了分手,還在全校範圍內造我黃謠。
可謂對我恨之入骨。
偏偏這樣一個無恥的男生,還欠了我五千塊錢,那是我之前做家教時候攢的,全都借給他買蘋果手機了。
至今都沒有還給我。
這段時間以來,楊誌強為了供我們的夥食和他自己抽煙酗酒,作為一個小保安,工資顯然是撐不太住。
每每毆打我們時,嘴裏念念有詞的也是抱怨:
“兩個一大一小的臭娘們,吃得還不少,吃我的喝我的,就得好好伺候我!”
除了好色,他還有一個最致命的弱點,就是貪財。
窮有時會讓人窮凶極惡,為了錢甚至可以冒生命危險。
更何況是討債這種天經地義的事。
我對楊誌強說出了想讓阿斌還錢的想法,直接得到了他的否決。
他一臉不屑,得意洋洋地指出我心中所想:
“你以為我是傻子?讓他過來,不就暴露了你在這裏住,到時候你的小情人帶著警察就能順理成章找到你了,小婊子,你是這麼想的吧!”
我無辜的搖了搖頭。
“叔叔,他上次被你打成那樣,肯定巴不得我死呢,怎麼可能會救我?而且他要是真想救我,這麼久了早就跟警察提供消息了。”
楊誌強眼珠明顯轉了轉,我知道,他動心了。
17年的時候,五千塊錢並不是小數目。
尤其他抽煙酗酒,花銷不少。
“叔叔,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要回來了,給自己多買點條煙抽也好啊。我們還想吃點小零食呢。”我笑眯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