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丞相府內。

張之遠歪倒在榻上，津津有味享用著五石散。

“父親！”

張彥推門而入，抱拳笑道，“您要找的人，帶到了！”

“幹得好，炎兒，”

張之遠點了點頭，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讓她進來。”

一個身穿紅衣、神色惶恐的女孩，被兩名士兵推進府內。

正是薑寧衣的貼身侍女，紅玉！

“不愧是尊貴的三公主，連丫鬟都這麼漂亮。”

張之遠不緊不慢坐直身子，麵露玩味之色。

“小丫頭，認得我嗎？”

“當......當然認得！”

紅玉跪在地上，惶恐地瑟瑟發抖。

“奴婢拜見張相國！”

“認得我就好。”

張之遠淡淡問道，“今日白天，你的主子去太醫院見了皇帝吧？”

“他們都說了什麼，給我講講吧。”

“張相國，奴婢不知。”

紅玉悻悻搖了搖頭。

“隻是回府之後，三公主便命我們打點行裝。”

“說是明天天色一亮，便動身前往雁門關。”

“雁門關？”

張之遠和張彥相視一眼，麵露 陰沉之色。

“本來我還憐香惜玉，不想對你動手。”

“但既然你這黃毛丫頭找死，便怪不得我了。”

自己先前覲見薑鎮北時，可是說李默覬覦薑寧衣美色，才派人毒害薑文。

倘若薑寧衣回去，將事情說出來。

那他的謊言定然瞬間露餡，偷雞不成蝕把米。

“來人！”

張之遠拍了拍手，“將東西給紅玉姑娘拿來。”

一名侍女走進屋中，端著一隻銀盤。

銀盤之上放著的，赫然是一百兩黃燦燦的金元寶。

以及一枚拇指肚大小的小巧瓷瓶。

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紅玉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額頭冒出絲絲冷汗。

“張相國，您這是什麼意思？”

“幫我去做件事。”

張之遠淡淡道，“回去之後，你便將這瓷瓶中的藥，下進茶裏讓薑寧衣喝下去。”

“今夜子時，你再隨便找個借口，將她騙出皇宮。”

紅玉愕然道，“然......然後呢？”

“然後，你便可以帶著這一百兩黃金，想去哪裏去哪裏。”

張之遠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笑容，“剩下的事，就和你沒關係了。”

“張相國，您是讓奴婢出賣自己的主子嗎？”

紅玉低著頭，心中無比糾結。

張彥直接拔劍架在她的脖頸上，冷冷道，“小丫頭，這不是在和你商量。”

“而是命令！”

“若是乖乖照辦，這一百兩黃金足夠你後半輩子享用不盡。”

“若是給臉不要臉，那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紅玉臉色蒼白，急忙點了點頭，“奴婢遵命......”

隨即顫抖著拿起瓷瓶和元寶，踉踉著步伐惶恐離開。

“父親，這小丫頭可靠嗎？”

張彥有些不放心，皺眉問道。

“彥兒，放心吧。”

張之遠打了個哈欠，麵露玩味笑容。

“趕快到羽林衛大營去，挑幾個和你關係最好的弟兄。”

“今天夜裏，你們幾個可是有享受大涼公主的福氣了。”

......

深夜時分，夜半子時。

薑寧衣抿了口茶水，正準備寬衣休息，明早好早起趕路。

“主子，不好了！”

紅玉突然滿臉惶恐，衝進他的寢宮內。

薑寧衣皺眉問道：“玉兒，出什麼事了？”

“奴婢剛剛回府之時，聽到有兩名大漠士兵議論！”

紅玉焦急道，“北王親自帶人潛入帝都刺探情報，被嶽漢武發現。”

“現在......現在正在皇宮西門外廝殺呢！”

“什麼？！”

薑寧衣瞬間困意全無，美眸中流露出驚恐之色。

北王，便是她的父親薑鎮北。

“堂堂大涼國君，怎能親自以身涉險？”

“父親英明一世，為了皇兄竟如此犯糊塗......”

“玉兒，我們快過去一趟！”

薑寧衣心中焦急之餘，暗暗下定決心。

倘若父親未能突圍逃走，自己隻能求李默饒恕他一命。

哪怕以命換命，也絕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命喪九泉。

深夜時分，皇宮宵禁，冷靜無人。

趕到目的地後，薑寧衣卻瞬間麵露困惑。

皇宮西門外，是一片荒廢多年的園林。

四周卻空空曠曠，寂寥無聲，沒有絲毫打鬥過的跡象。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父皇已經被生擒了嗎？”

薑寧衣憂心忡忡，左顧右盼張望了一陣。

紅玉卻突然一把掙開她的手，拚命跑向遠處。

“嗯？”

“玉兒，你去哪裏......”

薑寧衣麵露錯愕，正不知是怎麼回事。

一個黑衣人從樹後現身，直接用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

“三公主，你還真是和傳說中的一樣，窈窕俊俏，美豔動人”

張彥深嗅薑寧衣身上的體香，嘴角勾起一抹貪婪的笑。

“可惜你太不識抬舉，竟然不願意做我的夫人。”

“今夜，哥兒幾個便陪你好好快活一宿。”

“哈哈哈哈！”

......

李默仍坐於東宮中，點著燈燭閱讀兵書。

“陛下！”

小海子突然推門而入，驚聲道：“常尚書回來了！”

“哦？”

李默立刻放下兵書，直奔華陽殿而去。

殿內，宋懷義、蘇廉、嶽漢武、郎世恩等人都已聞訊趕來。

常正霆卻癱坐在地上，臉色極為難看，重重喘著粗氣。

“陛下，臣這三日不眠不休，奔波數千裏。”

“實在沒有力氣叩首，請陛下恕罪......”

“常愛卿無罪。”

李默急忙上前，焦急道，“華仙子......是否願意相助？”

“陛下，都怪臣無能。”

常正霆愧疚難當，自責地低著頭。

“臣趕到鐘靈山，在百草觀外跪了整整一夜。”

“但華清雪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出山相救。”

“她還說，身為醫者，生逢亂世，應當懸壺濟世，拯救黎民百姓。”

“倘若參與王朝紛爭之中，隻會害殺更多的無辜之人。”

聽聞此話，蘇廉、宋懷義頓時都滿臉焦急無奈。

郎世恩歎息道，“華仙子生性清高，即便引刀架頸，也不可能摧眉折腰。”

李默沉默許久，沉聲道。“立刻備馬！”

“朕，要親自前往鐘靈山！”

“什麼？！”

眾臣都微微一怔，“陛下，您身為一國之君，豈可輕動......”

“倘若請不來華仙子出山，薑文太子便無救。”

李默淡淡道：“倘若薑文死了，大涼鐵騎破關而入，整個大漠都將生靈塗炭。”

“為了拯救這一國的百姓，朕也願給她跪上一天一夜！”

這一番大義之言，使得蘇廉等人都無比感動。

陛下不僅禮賢下士，更願為了天下蒼生而屈尊造訪一名山野郎中。

這般大義，勝過千古聖君！

李默騎著駿馬，正準備和嶽漢武連夜奔赴鐘靈山之際。

一名侍女突然滿臉惶恐，心急如焚朝他們跑來。

“陛下，不好了！”

“三公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