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雲飛遙忙不連迭的擺手：“王爺莫要開這等玩笑，太子俊逸出塵，身份尊貴無比，豈是微臣可以肖想之人？”

東方旭似笑非笑道：“本王與太子是同父兄弟，你卻傾慕於我，可是因為本王不夠尊貴？”

雲飛遙咽一下口水，他明知當初說傾慕於他不過是調戲之意，為何非要不停強調傾慕之事？她連退兩步，躬身一揖：“王爺誤會小的了，王爺尊貴不輸太子，都是微臣不敢......”

東方旭打斷她的話：“那為何敢傾慕本王，卻不敢肖想太子？”

雲飛遙暗暗抹汗，沒完沒了了是吧？從前的瑞王冷酷寡情，她不是見過，也不是沒領教過，為何回京後數次見麵總感覺他有些不一樣了？是報複她的調戲麼？“有道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微臣是隻好兔子。”

語畢，她自己先囧了，她這是在暗示她是兔爺，可以跟他斷袖嗎？東方旭負手而立，唇角深深勾起，繼而又隱下。“好兔子麼？”

“呸呸呸，微臣絕不是兔爺......微臣的意思是，微臣潔身自好，絕不吃窩邊草。太子雖然俊美出塵，那也隻能遠觀不可近褻，微臣遠遠欣賞便已賞心悅目。”

東方旭嘴角難掩笑意：“本王隻道親上加親才更好。”

雲飛遙咬牙，別以為進京後，她受困於權勢，便任由他欺壓，當即直起畢恭畢敬的身子，昂首挺胸朝東方旭逼近一步。

東方旭眼見她臉上又浮現出準備“行凶”的熟悉神態，急忙後退一步，銳目如刀，厲斥：“雲飛遙，你給本王站住！再敢無禮，你想想後果！”

雲飛遙被他那淩厲氣勢震住，這才是從前熟悉的瑞王！她強撐的那口氣登時散了，不是她畏懼強權，而是強權可以要了雲家的命。

她緩緩走到東方旭身旁，一副彬彬君子般從他肩上取下一小片枯葉，托在手心展示給他看，狗腿地笑著：“王爺，微臣隻是想幫王爺清理掉這枯葉。”

東方旭冷哼一聲，這片枯葉十有八九是她趁他不備早捏在手裏的，卻裝作從他肩上取下。看在她還算識時務的份上，懶得拆穿她，以免她被逼急再做出什麼出格之事。

“王爺說什麼親上加親？太子身為一國儲君，肩負著為金陵皇朝開枝散葉的重擔，微臣堂堂男兒，哪有開枝散葉的功能？”雲飛遙眼見硬來不行，便開始唱哀兵之計，那小表情悲苦著呢。

東方旭聞言竟嗤地笑出來聲，眼底銳氣收斂，她這插科打諢的本事也不小：“雲二公子說得有理，太子確實不是你能肖想的，雲二公子一定要立場堅定才好。”

雲飛遙忙恭敬道：“是是是，微臣謹記。”

東方旭退後兩步，雲輕風淡地道：“記住便好，雲飛遙，知恩圖報方為為人之本。本王做好事，從來都不會匿名，你要一筆一筆地記著，終有一日，你要把欠下的情全部還給本王。”

雲飛遙風中淩亂了，他這倒底是幾個意思？莫名的，在這炎炎夏日中，她感受到了幾分凜凜寒意。蒼天大地啊，誰能告訴她，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從各種刁鑽古怪的角度試探她有意思嗎？

她欲哭無淚，想來臉色必定非常難看。

對麵的大將軍表情卻是非常愉悅的，一本正經地道：“雲二公子，你好生記著，從那個邊陲小鎮開始。”

雲飛遙想罵卻不敢罵，有苦又說不出，憋屈的那個難受，卻還要滿麵笑容，恭恭敬敬卻違心地答道：“微臣銘記在心，銘感五中。”

東方旭坦然點頭，無半分推辭。

雲飛遙怕他再發怪招，忙即又道：“對了，昨夜王爺派薛林給小的送藥膏，小的十分感激，在此謝過王爺。”

東方旭麵無表情的擺手，“不謝，一並欠著罷。”

雲飛遙：“......”咽了咽口水，堂堂瑞王爺，堂堂大將軍，怎麼會這般市井小氣？！她不是他的對手，先撤為上。“那個......小的還要回家將今日之事稟報父親，請恕微臣先行告退。”

東方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語。

等她一步步將退出小竹林時，卻聽東方旭不疾不徐地道：“魚逐水草而居，鳥擇良木而棲。雲飛遙，你想清楚你要擇的是良木了麼？”

雲飛遙心裏格登一聲，雙足立住，他這話是在赤裸裸地逼她選邊站啊！難道東方旭真要爭儲稱帝？若真是如此，那雲家一旦站在太子這邊，豈非就是跟他為敵？他適才對她心頭之愛的追問，不過是要試探她對太子的立場而已。果然東風不是那麼好借的，一旦得罪這些手握重權之人，借東風就會變成刮龍卷風，讓雲家在狂風中搖搖欲墜。

她微一沉吟，小心翼翼道：“回稟王爺，雲家乃金陵臣子，一心隻向朝廷和皇上盡忠，皇上命微臣為太子侍讀，微臣隻能從命。對雲家，對微臣而言，隻有朝廷選派雲家和微臣的份，絕無微臣選擇良木的餘地，這是命。”

東方旭微微頷首，似是對她這番言辭甚是讚許，忠君愛國，千古如此，“雲飛遙，你很識時務，也很聰明。”眸底閃過失望，似笑非笑地道：“柳藍鎮那個明目張膽向本王借東風的雲飛遙可不是如今這番不知變通樣子。”

雲飛遙目光敏銳的撲捉到他那一絲失望，不解，也懶得解。

東方旭臉色恢複到從前的冷淡，“你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