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芒趕緊打開微信,霍瀝川發來的是一張照片。
裏麵的一對兒男女依偎在一起,含笑凝視,看起來怎麼都是情意綿綿的樣子。
可分明是她跟金宴兩個。
誰抓拍的角度,這也太斷章取義了。
何芒這下子是全身冒冷汗了。“我有點喝多了,才不小心靠過去......”在照片這個‘事實’麵前,這個解釋感覺沒什麼說服力。
“我現在就回去。”何芒一副認錯態度良好的樣子。
霍瀝川卻道。“不必,我來接你。”
咦,這會不會不太好啊。霍瀝川和金宴見麵,那得多尷尬的場麵,不行不行不行。
頭搖的得撥浪鼓似的。“我自己回來就行,我現在就打車。”
“我已經到了門口。”
這話簡直就像死亡號角似的響起,何芒恨不得找個洞從這裏逃出去。
一回頭,差點嚇一跳,是金宴。他像背後靈似的,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
“你跟霍先生,感情很好嗎?”金宴淡淡的語氣。
不知為何,何芒總覺得他有點傷心。
“我、我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現在這個狀態是不是感情好。
金宴盯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我還有機會是嗎?”
何芒:“......”不是這個意思啊,他到底怎麼理解的。
“桑哥哥!”“霍少。”“霍先生。”
霍瀝川到了,很多人站起來招呼。他禮貌地點點頭,就徑直過來。
金宴向前一步擋在何芒麵前,伸出手,“金宴。”
“霍瀝川。”兩個人握了握手。
何芒縮著脖子,隻覺得這兩人的氣場撞在一起,要把空氣撕裂了。
救命。
不能呆在這裏了。貓著腰,何芒一步步挪到步道。謝天謝地,這會兒燈光很暗,舞台上歌聲再起,是一首很炸裂的歌,很多人跟唱擊幸,氛圍還是滿亂的。
趁水摸魚跑到門口,何芒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到這會兒,酒醒了大半,就是腿還有點軟。
靠在門廊那兒站站,何芒一邊打車,一邊防備霍瀝川來抓人。
嗯,他真的來了,速度非常的快啊。
“過來。”何芒的手機被他拿走,手腕被抓起來,然後被拽上了車。整個過程一氣嗬成,壓根不給反駁的機會。
關車門的時候,何芒分明見到金宴就站在酒吧門口,因為逆光的關係看不太清他臉上的表情,隻有一雙黑色軍靴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從酒吧到帝海差不多半個鐘的路程,霍瀝川冷著臉,一句話都不肯說。
何芒這會兒是真有點頭暈了,可能酒勁上來的緣故,也可能是車上暖氣開太熱的緣故,反正她渾身酥軟無力,攤在椅子裏動都不想動。
因為實在想不出說點什麼,她幹脆也不說話。
車窗外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小雨,細細密密的,車玻璃上一行行的雨水落下。車外的行人匆匆來去,寒風卷起人們的衣裳,霓虹燈在冬雨下一圈朦朧的光暈,看起來很美。
何芒忽然想起以前打工,也是這樣的冬日裏下起雨,一個人走在路上,饑腸轆轆,還被雨水淋得瑟瑟發抖,真的
是苦。
“好像降溫了。”
“嗯,過兩天就是小雪。”
他說的節氣。
“我不喜歡冬天,因為總是又冷又餓。”
又冷又餓?霍瀝川看了一眼何芒,這時候紅燈,車前幾個窮學生匆匆經過,何芒的視線跟著他們飄了很遠。霍瀝川心底一軟,麵色緩和了起來。
“今晚喝了幾杯。”
何芒臉一紅。“兩杯吧,雞尾酒。瑪格麗特有點烈,我酒量淺,我真的不是故意......”
“嗯。”阻止她說下去。就何芒這麼害羞的個性,怎麼可能有膽子依靠到男人的身上去,除非她喝醉了。“沒我在的時候,少喝點酒。”
何芒臉更紅,這什麼話,好像有他在就可以隨便喝醉似的。
“我跟金宴真的沒什麼,大學的時候約過一次,去看電影,半路因為燒烤店老板給我電話,雙倍工資讓我去幫忙,
我......就半路跑了。”
何芒很難為情。
霍瀝川臉上的肌肉動了動,嗯了一聲。
“後來他就有了女朋友,我再沒跟他聯係。今天跟李莉去吃飯,恰好碰上他們,就一起聚聚。”
何芒解釋得很仔細,小心地睃了霍瀝川一眼。他專心開車,沒看她。
“我跟他真的沒什麼。”何芒又加了一句。
霍瀝川掃了她一眼,嗯了一聲。男人最了解男人,他很清楚,金宴並沒有打算放手。
“我也會注意與許紫葉保持距離。”
霍瀝川解釋了一句。中午何芒那受傷的小表情,令人心疼。當然,不是金宴這個強大敵手的刺激,他未必講得出這句話。他認為,凡事隻要看行動就成,言語都是最最蒼白的東西。
但既然何芒這麼坦白誠懇,他覺得自己還是盡量坦白一些才好。
何芒嗯了一聲,小臉嫣紅一片,眼底的歡愉快要溢出來。
霍瀝川勾唇。這傻丫頭,什麼都寫在臉上,一點城府也沒有。
到了帝海地下停車場,下車的時候,何芒深吸了一口氣。今天氣溫降了很多,停車場沒暖氣,有點冷意。
不過由於早早穿上了秋衣秋褲,所以這點冷不算什麼。
“你冷不冷。”霍瀝川停了車下來問。
何芒搖搖頭。“我不冷。”
“我覺得你冷。”
何芒懵逼臉,被霍瀝川攬住小肩膀。
就算為對方取暖,拜托拿出點誠意來,你倒是脫掉外套呀。何芒翻白眼。
進了電梯,有兩個小哥哥公=共乘。
應該還是學生,兩人穿著打扮都很潮,一個穿正流行的工裝風,一個英倫格子外套很有點雅痞的味道。都挺帥的,看起來也很有錢。
他們時不時把視線掃過來,電梯差不多走了十層的時候。工裝風的小哥哥終於忍不住問何芒,“你還是學生吧。1然後還怕人不明白意思似的,拿眼睛看了一眼霍瀝川。
言下之意,大概覺得她一個學生妹不學好,在傍大款。
何芒臉上做燒,“我已經畢業很多年了。”
工裝風小哥哥咧嘴笑了笑,聳聳肩,一副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的樣子。
到了三十二層,他倆就下了電梯。電梯門還沒合上呢,工裝風小哥哥就在那笑。
“那副包子臉,還沒長開呢吧,居然說畢業很多年。
“可能是小學畢業很多年吧。”格子衣小哥哥跟了一句。
他這聲音出奇的好聽,可是話卻能把人氣死。
何芒恨得想撞牆。而霍瀝川呢,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可是臉部肌肉在動呢,明顯在忍笑。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