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葉悠然聽了，心下稍安。

沒想到，一周之後，葉悠然在回鹿城參加某時尚品牌慶典的時候，被撞死在通海大廈的地下停車場裏。

據目擊者說，死狀極其淒慘可怖！

那天，通海大廈的監控錄像被人為破壞，沒有留下任何影像。

但葉悠然是當紅小花，這件事情被社會廣泛關注，所以注定不可能被時光埋沒。網友們猜測紛紛，警方也幾乎調查了所有跟葉悠然有關的人。

三天後，宋桓給警局打電話自首！

等警方來抓人的時候，宋桓已經吞安眠藥自殺了！

那個聰明又自私的男人，自己選擇了一種最舒服的死法，用一瓶白色藥片，來替換了那顆正義的子彈。

所以，把他隻以為可以逃避過去的那些苦難，加在宋風帆的身上，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父債女償，況且，宋桓那麼做，也是為了宋風帆，她作為既得利益者，從來就沒有資格置身事外！

他看樣子是不打算走了，宋風帆轉身去洗手間。

小戶型的洗手間，沒有別墅那樣寬敞豪華的浴缸，隻有淋浴。她把水燒上，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看到鄭星翼還在沙發上坐著，目光卻已經投向了櫃子上擺著的父親宋桓的遺像。

她瞬時一慌，害怕他會一怒之下，對爸爸的遺像做出什麼，就趕緊走了過去：“鄭總......”

鄭星翼轉過臉來，伸手扯過她的手臂，一把將她甩在沙發上。

這一係列動作又狠又疾，宋風帆有些承受不住，隻覺得頭昏眼花，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鄭星翼卻已經傾身壓了上來，空氣裏多了幾分曖昧氣息，以及布帛撕裂聲。

小雪球似乎受驚了，一骨碌從墊子上爬起來，衝他們嗷了幾聲，卻沒人理會。

胸口的皮膚接觸到微涼的空氣，激得宋風帆渾身顫抖了下：“鄭星翼，不要——不要在這裏，我們回臥室裏去......”

“為什麼回臥室？這裏難道不好麼？”

鄭星翼一邊說著，一邊惡意滿滿的扳過她的臉，讓她看著宋桓的遺像，冷笑道：“我覺得這裏挺好的，你爸爸的在天之靈看到你這樣，應該也會很欣慰吧......”

“你以為現在在看著我們的，僅僅隻是我爸爸嗎？”

宋風帆終於忍不住打斷他，小臉因為過於激憤，而變得通紅：“不光是我爸爸，還有悠悠，你的悠悠也在天上看著你——她看到你執著於過去的仇恨沒辦法釋懷，渾身充滿戾氣，跟另一個女人糾纏不清......呃......”

喉頭驟然一緊，宋風帆接下來的話，也被迫吞了回去。

其實她還想說：他失去了夢中女神葉悠然，她也同樣失去了年少時一心愛慕著的翩翩少年。

鄭星翼的大手冰涼，像一隻鐵鉗一般，緊緊卡著她的脖子：“宋風帆，你少拿悠悠當擋箭牌！你根本就不配提她！”

他俯下頭，越發湊近宋風帆那張通紅的小臉，嘴角的笑容變得越發凜冽：“到如今，你該不會以為，我屢次來找你，並且願意碰你，是因為我喜歡你，愛著你吧？”

宋風帆慘淡一笑：“鄭總，我沒有自作多情到這種地步——你說過：她很可愛，我很好玩兒。所以，我隻是你的玩物而已，不配被愛，更不配有尊嚴......”

從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苦苦追求鄭星翼的宋風帆，終於死了，死在那場盛大繁華的婚禮現場。

愛情這回事兒，從來就沒有什麼所謂的‘禮尚往來’。

她用三年的牢獄生涯，徹底看清了自己，也有了自知之明！

鄭星翼對她絲毫沒有留半分的情麵。

殺人不過頭點地，鄭星翼卻要她活著，慢慢的接受著他的折磨和羞辱！

許久之後，宋風帆的意識才漸漸模糊了。

鄭星翼看到她緊鎖著眉頭，睫毛上猶帶著些淚痕，像是委屈極了的樣子。他隨手從地上拾起自己的外衣，搭在她身上，給自己點了支煙，慢慢吸著。

一支煙吸到尾聲的時候，他才起身，朝著宋桓的遺像走過去。

不知道當初，你為什麼要殺害悠悠，也許是為了你女兒，也許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原因。但是，事已至此，讓你女兒承擔你曾經的過失，總沒有什麼不對！

宋桓，若是要怪，你就怪你自己吧，怪你自己非要去殺一個自己根本惹不起的女人！

鄭星翼緊咬著唇，目光變得無比堅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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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音是在一周之後回的鹿城。

剛一下飛機，他就給宋風帆打了電話，問起了小雪球的事兒。

宋風帆有些羞赧，她沒有照顧好小雪球，讓小雪球來她家的第一個晚上就病了不說，還讓它看到了某些少兒不宜的內容。

幸好它是小狗，而不是會學舌的鸚鵡，不然，她在樂音麵前，恐怕就真的沒辦法做人了。

她抱著小雪球在小區門口等樂音，心裏還有點舍不得，小雪球在她家裏的這一周，大約是宋風帆出獄以來，生活得最輕鬆的一周了。

但是，小雪球是樂音的，不是她的。

她想，自己或許也應該抽空去買一隻小寵物，來給自己作伴，還可以給自己當做畫畫用的模特兒。

路虎車在她跟前停下來，樂音推門下車：“宋小姐......”

“樂先生”，宋風帆衝他笑了下，隨即伸手摸了摸懷裏小雪球的小爪子：“看，主人來接你回家啦......”

小雪球脆脆的嗷了一聲，毛茸茸的小腦袋紮進宋風帆的懷裏，絲毫不肯理會樂音，完全當他是個陌生人。

樂音摸了摸鼻子，道：“它看起來，似乎更喜歡你一點！”

“那它也是你的呀，狗狗都是很通人性的，你把它帶回去，多照顧幾天，他就肯跟你親近了。”

宋風帆微笑著說，年輕秀氣的麵孔上，帶著這個時代少有的溫柔恬靜，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怯弱，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

他從她懷裏接過小雪球來，道：“無論如何，這幾天，都多虧你了。宋小姐，晚上我請你一起吃個飯吧？”

“舉手之勞而已，吃飯就不用了，再說......”

“老是，對身體不好的”，樂音說這，伸手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剛好朋友新開了家淮揚菜館，一直讓我去試菜。一起吧，就當是給他的餐廳，增加一點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