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顧澤淵手撐著下巴,看似認真的在聽著阿南彙報,實際上魂都不知道飛去了哪裏。
不知道那個女人醒了沒有。
昨晚夜裏,秦時初給他下廚的畫麵時不時浮現在他眼前。
穿著圍裙......想著便不自覺的笑出聲。
“少爺、少爺?”阿南戰戰兢兢,就在剛剛,就在他彙報工作的那一瞬間,少爺他他他居然笑了!
這......
實在是有點驚悚。
思緒被打斷,顧澤淵倏然看向阿南,眸中冷光乍現。
“瞎嚷嚷什麼?”
阿南心情有些複雜:“......”
顧澤淵抬抬眼皮,見阿南一臉難色,“有話快說。”
“少爺,您昨天吩咐我的事情已經辦好了。”
“就這?”
阿南怔愣,“啊......是的。”
慕九也算是少爺有實力的敵人,這難道不算大事嗎?
顧澤淵垂眼,又道:“還有什麼事?”
“少爺,是還有一件事。”阿南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秦時初的資料查到了。”
“嗯?”顧澤淵的語氣有幾分危險。
“秦家失散多年的女兒,前陣子才回到秦家,之前的生活基本都是在國外,和養父養母一起生活。”
她的資料,就是放在人群裏最普通、最不吸引人的。
和養父養母一起生活,學習,工作按部就班,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遍又平凡的女孩兒,在人群中絲毫不起眼。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人,竟然一針就抑製住了少爺的毒。
無論是從哪一方麵看,這個女人都不簡單。
顧澤淵眸光微動。
“少爺,她的資料很全,但毫不起眼,放在人群中也絲毫不引人注意,這就是那些殺手慣用的計量。”
殺手,是生存於黑暗的鬼,見不得光。
他們以各種各樣的身份,麵貌,在社會上出現。
阿南語氣逐漸嚴肅,“少爺,從資料上來看,秦時初確實是秦家失散多年的女兒,這一點已經證實。”
“但是秦時初在國外的養父養母,我們的人還沒查到,這兩個人可能根本不存在,如果不存在,那麼秦時初在國外的履曆就是假的。”
什麼養父養母,學習經曆,工作全都是造假。
“如果履曆是假的,那麼她消失的這段時間又是在哪裏?”
“或者說——”
“行了。”顧澤淵打斷他的話,修長白皙的手指曲著輕叩桌麵,“你當初讓她醫治我的時候怎麼沒想這麼多?”
阿南一噎。
無話可說。
“以後關於她的事情不需要再查了。”
阿南瞪大眼睛,似有些驚詫:“少爺?!”
這件事情,事關少爺的安危,換作以往,少爺早就將這樣的人解決了,可現在是什麼情況?!
難不成是被女色所迷惑?
想起秦時初那張臉,阿南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自家少爺從小不沾女人,到現在二十五歲,竟然還未開葷,也難怪......會被這樣的女人給迷惑。
阿南還想說什麼,目光在觸及到顧澤淵的臉色,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又收了回來。
少爺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沒有置喙的餘地。
就在阿南準備出去的時候,一個傭人急急忙忙敲門進來——
“少爺,不好了!出事了!”
顧澤淵眉眼冷厲,目光陰沉,“規矩都忘了?”
傭人臉色一白,但也顧不上什麼,“秦小姐和樓下的保鏢打起來了!”
顧澤淵騰地站起身,“怎麼回事?”
傭人忐忑地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心裏對於秦時初的認識卻又上了一個台階。
顧澤淵冷著臉大踏步子出門,朝著大門走去。
大門外的情景映入眼簾,顧澤淵沉著臉色,沉聲道:“住手。”
“砰——”保鏢的動作一頓,被秦時初一腳踹開。
保鏢七零八落躺了一地。
“誰讓你們動手的!”
秦時初冷笑一聲,“嘖,不是你讓他們動手的?”
要不然,這些保鏢也不敢擅自攔人!
“這件事待會兒我會跟你解釋的。”顧澤淵壓著心中的火氣,目光看向那群保鏢,麵容越發陰沉,越發煞氣逼人。
他讓他們看著她,可沒讓他們動手!
“誰給你們的膽子?”顧澤淵的麵色越發陰沉,“敢私自對她動手?”
她打老子的時候,老子都沒還手!
你們居然還敢對她動手!
四舍五入就是對我動手,好大的膽子!
“少爺......是,是您說讓我們看著她,別讓她離開......”保鏢說話的聲音在顧澤淵的目光注視之下,越來越小......
顧澤淵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嗓音陰冷:“混賬東西!”
下一秒,顧澤淵抬起腿一腳將一個保鏢踹翻在地,眼神狠厲到極致,“我說過讓你們動手了嗎!”
“對不起少爺,是我們的失責。”保鏢倒在地上不敢起身,也不敢推卸責任。
“換一批人過來。”
“是,少爺,我馬上安排。”阿南冷漠臉看向地上的保鏢,“還不走,愣著幹什麼?等著少爺親自動手嗎?”
“是。”
這發展......
秦時初眨巴眨巴眼睛,神色慵懶:“顧少爺,請問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走?去哪裏?”
顧澤淵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秦時初,如墨的瞳孔裏仿佛盛著一種病態的偏執。
“堂堂顧家大少,難不成還想軟禁我這個柔弱的小女子?”
“我要是軟禁你,又如何?”
他想軟禁她!
他想讓這個女人留在他的身邊,哪怕不惜一切代價!
秦時初對上他的視線,方才慵懶的神色,陡然間轉變成陰鬱冷淡,冷笑,“那隻能委屈一下顧少爺和他們一樣躺在地上了。”
顧澤淵在看見秦時初冷臉的時候,不知怎的,就有些後悔說出剛才那句話。
腦中晃過夜裏她給他煮麵的場景,圍著圍裙,神色專注......顧澤淵心底莫名有些委屈,他不想要她冷著臉對他!
但心裏怎麼想是一回事,嘴上怎麼說出來的又是另一回事。
“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秦時初往他腰上瞟一眼,絲毫不示弱:“有沒有這個本事,你不是親身體驗過了嗎?”
七零八落躺在地上的保鏢:......
這些話裏的信息量有點大,容我們緩緩!
緩過來之後,他們隻覺得汗涔涔,這個女人果然是不可小覷,竟然敢和少爺對上!
顧澤淵被氣得跳腳,但又無法反駁。
有著高傲自尊的顧少爺,會在一群人麵前承認自己被一個女人打這等有失自己身份的事情嗎?
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