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
當扶蒼來到聽雨閣找人的時候,隻看見諸多官家子弟聚集在那,贏棋被人圍著,麵色羞恥難堪。
有個女人蹲在一邊低聲哭泣,仿佛受到了侮辱一般。
“攝政王!”有人注意到了。
眾人匆忙讓開地方,跪地:“拜見攝政王!”
男人手裏握著一串佛珠,指腹輕輕撥弄,掃了眼周遭的人,最終看向贏棋。
“還想杵在這兒?”
贏棋狠狠地瞪了眼那個哭泣的女子,拂袖而去。
扶蒼的目光落在那名女子身上,“把她帶上。”
貼身侍衛阿薛走過去,一把拎起來那個女子就走了。
一路匆匆回到攝政王府。
地上的女子哭的不行,梨花帶雨,“王爺,奴家的清白已經沒了,不求別的,隻求贏公子能夠給奴家一個名分,安生度日就好啊,若不然,奴家隻好一頭撞死!”
“阿薛。”扶蒼聲線清冷,慵懶的靠著座椅。
阿薛上前拱手。
男人道:“把她帶到護城河橋邊,那兒有石墩,你就在那撞死吧。”
“王爺......”那個青妓驚慌了。
“不要啊!王爺,奴家不需要名分,隻要成為贏公子的人就行了,不然奴家無法麵見世人了啊!求王爺開恩啊!”
扶蒼多一眼都沒看,“拖出去。”
待阿薛將人扯走,扶蒼忽然笑了,“記不記得昨天她提醒過你,不要留戀花叢?”
贏棋忽然想起來這件事,臉色都白了。
起初他是真的沒在意。
可眼下,他在聽雨閣輕薄了青妓的事,肯定傳出去了,作為書香世家的贏府,肯定會被人議論。
名譽受損,贏棋慌了。
“她......她該不是湊巧說準了吧?”
“她認識你?”扶蒼失笑,“她連你是誰都不知,如何湊巧?”
贏棋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這世上真有人精通卦象嗎?
“王爺。”
阿薛回來時,帶了個東西,“這個是有人要屬下轉交給您的,屬下查看過,沒有毒物。”
男人接過來打開那張紙條。
輕輕淺淺的幾個字,很端秀。
——今晚,小心。
他眉眼間凝著一股柔意,“送信的人呢?”
阿薛道:“已經走了,是侯府的小姐。”
男人把紙條慢慢卷起,忽然想到了什麼,漫不經心的問:“皇帝前些日子是不是說要給我指婚來著?”
阿薛微微怔了下,“是的。”
“回絕了,理由就是本王心有所屬,不勞煩皇兄操心了。”扶蒼撥動著掌心的佛珠,懶散的模樣有些漫不經心。
待阿薛去辦事後,贏棋詫異的問:“你該不是想要迎娶那個江湖小騙子吧?”
男人幽冷的視線如清風一般刮過去,卻讓贏棋渾身一抖。
“誰是江湖小騙子?”
紙條摁在桌上,他修長的手指點了點上麵娟秀的字。
贏棋狐疑的拿起來看一眼,當看清上麵的字後頓時嘲笑起來。
“你這攝政王府猶如銅牆鐵壁,如若你不願,連隻麻雀都飛不進來,她這叮囑是何意?讓你當心?當心有人刺殺你?”
贏棋一副聽了莫大的笑話的樣子。
一丁點都不信那個江湖小騙子的話。
不對,應該叫侯府小騙子!
贏棋真是搞不懂這些人為何偏信那種鬼話,“你不是真信了吧?別再是她安排的人來刺殺你。”
“七爺,六皇子與八皇子來了。”
攝政王府的管家京叔趕來通報。
扶蒼微微點了點頭,京叔見狀立刻去請人。
片刻後,兩位氣宇軒昂的青年才俊徐徐進門,對著男人拱手:“七叔,贏公子。”
扶蒼示意他們坐下,贏棋也認識他們多年,拎著那張字條甩了甩,“你們看看。”
六皇子名喚扶冰,其人如冰寡淡清冷,經常麵癱著一張臉不苟言笑。
他接過那張信條,眼底同樣掠過一抹極淺的嘲諷。
這女子怕是想要攀上七叔這根高枝兒吧,做些事就為了引起七叔的注意。
而八皇子扶凜性子較為活潑開朗些,“今日,侯府嫡女在大殿上一語成讖,皇後娘娘的確懷了身孕,難不成她是皇後一黨?就為了引起父皇的注意?”
贏棋仿佛想到了什麼,嘲諷一笑:“雲侯的確與太子走得近,不是有傳言說侯府庶女與太子情投意合麼?這莫不是捧出了庶女,還要接著捧嫡女吧?”
京叔知道幾位皇子都在,便吩咐廚房準備晚膳款待各位。
“管家,這些肉搬到哪裏去?”
京叔看了眼那群抬著肉的人,“去後廚房,都放在那邊,這肉新鮮吧?不新鮮可不能送進來啊。”
“您就放心吧,絕對新鮮!”
攝政王府格外的大,除卻那位主子外,奴仆就有上百人,以至於每隔三日就要進行采買。
☆
鎮國侯府。
雲錦安撫了小丫頭幾句,穿戴衣裳這點事目前還不至於大動幹戈。
她在破落的小屋中無事可做,便打算在院子裏轉一轉。
可的確是家徒四壁,一窮二白。
等彩蓮氣消了以後,便等到傍晚去後廚房拿晚飯。
彩蓮走後,她便進了屋子,隨意擺弄那個破落的首飾盒,看了半天在最底下發現了一條吊墜。
吊墜是用瑪瑙做的,淡綠色,很通透的顏色,裏麵隱約有條條暗紋,放在陽光下,能夠看清裏頭的紋路。
雲錦拎著它在窗前觀看,漂亮的紋路。
可越看,越覺得不大對勁。
這紋路,怎的那麼像是什麼地圖?
她隱約記得雲舞嬌提過什麼兵符的事。
似乎是她身為秦氏王朝公主的母親留給她的。
秦氏王朝之所以能稱之為王朝,是因為底蘊深厚,存在於世近千年,是這片大陸最強大的國家,鐘山國根本無法與其對抗。
可想而知這樣的一個王朝,兵符不可能是隻有一塊。
據說秦氏兵符共有十八份,曾當做嫁妝送給雲錦母親一塊,而那塊兵符似乎是是權利最大的,名為十八符。
這才讓扶淩惦記了上。
可具體是號召什麼的,從前的雲錦不知,她亦不知。
沒人能猜到那麼重要的兵符,竟然是吊墜的模樣,這也是為了以防有人惦記上。
地圖......
雲錦將吊墜掛在脖頸上,藏在了衣襟中。
“嗚嗚嗚!”
忽然,她聽見一陣哭聲,隻見彩蓮紅腫著雙頰,捂著嘴巴跑了進來。
“這又怎麼了?”雲錦有點頭疼。
彩蓮的嘴角都流了血,雲錦不動聲色,可瞳仁裏的淡光隱約在變深。
“李夫人不給小姐晚飯,說大小姐還沒蘇醒,整個府的人都要給大小姐祈福,不得進食,奴婢氣不過頂撞了幾句,便被打了。”彩蓮低低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雲錦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她看了眼彩蓮,“你在這裏待著吧,我去瞧瞧。”
“小姐,那些奴才可是連女子都打的!”彩蓮害怕她受欺負。
女子踩著黃昏下的霞光,輕飄飄的嗓音傳回來,“嗯,我也是會殺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