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她思考過多,另一邊的宮娥來給皇後斟酒。
她莞爾一笑:“娘娘,飲酒前,吃些東西墊墊,不然會胃痛,這糕點瞧著不錯,您先吃些。”
皇後娘娘忽而笑了,“你倒是貼心。”
雲錦掩蓋住眼底的陰鷙。
皇後腹中這孩子還不能丟,她留著還有用呢。
“臣女素來聽聞貴妃的妹妹玉嬪舞蹈絕美,何不讓玉嬪娘娘獻上一舞給您與皇上助助興?也好讓臣女見識一番。”雲錦提議道。
她之所以提及玉嬪,是因為前世的玉嬪可是跟雲舞嬌的關係不錯。
凡是跟雲舞嬌同流合汙的,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說罷,皇後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餘貴妃跟她素來不合,如今讓她妹妹當眾舞蹈助興,豈不是打了個她一巴掌的丟人。
皇後看向角落裏的玉嬪,“玉嬪,今日人多,你舞的最美,皇上最是傾心,你便舞上一曲,讓皇上龍顏大悅一番。”
被點到名的玉嬪眉頭一皺,膽怯的看向餘貴妃,見姐姐並沒有不滿,這才惶恐起身。
“那,妾身便獻醜了。”
罷了,女子走到殿中間,身段妖嬈的她此時穿著一件素裙,扭動著手臂與腰肢盡展柔美風采。
她轉動身軀,裙擺飛揚起來。
不多時,玉嬪便靠近了這邊,在貼近雲錦這邊時,女子忽然伸出桌下的腳,速度飛快,宛如一道殘影般閃過。
玉嬪的裙擺又曳地,根本瞧不見她伸了腿。
“啊!!”
玉嬪瞬間被拌倒,跌倒在地,踢到了一旁的桌席,酒水灑了一地。
貴妃娘娘頓時瞪向玉嬪,心裏怒罵庶女這種東西就是沒用又多事!
玉嬪深知自己犯了錯,立馬瞪向那邊與皇後談笑風生的女子。
她質問:“你為何要絆倒我?”
皇後立即皺眉,“她方才一直與本宮在交談,都不曾看過你,怎會絆倒你?自己舞藝不精卻怨得旁人。”
皇後娘娘最是不恥這般女子。
她冷嗬一聲:“退下!”
這一幕,讓周遭得人都看清了。
庶女就是上不得台麵,計較得失,推卸責任。
而此時斜對麵的貴妃餘氏正緊緊的盯著雲錦。
正當眾人閑聊時,餘貴妃的聲音響起:“從前素來聽聞雲小姐的母親精通五行八卦,那雲小姐豈不是也會觀星看相?那且看看本宮近來的運勢如何。”
聞言,眾人的目光都掃向雲錦,女子長相溫婉恬靜,白淨如雪,端坐一處,宛如一朵雪蓮純淨無暇,卻又隱約透著一絲涼薄的淡。
雲錦被點到名字,她看向餘貴妃,心知這是惦記上她了。
她起身走到殿中間跪地,“回稟貴妃娘娘,臣女未曾繼承母親的智慧,倘若說錯了讓貴妃不滿,還望貴妃娘娘寬恕。”
說罷,她果真端詳起餘貴妃的麵容來。
片刻後,雲錦道:“貴妃的麵相呈吉祥之兆,滿麵紅光,且額間伴有金光,想必不是鐘山國將要誕生新的皇嗣,便是鐘山國將有凱旋之兆。”
長公主扶棠當即冷嗤一聲,“滿口胡言!小小年紀竟能看到如此?那欽天監中的官員豈不都成了擺設?”
然而,餘貴妃的眉心輕輕皺了起來,眸光晦暗。
雲錦說的兩件事那可都是大事,不由得讓人嗤之以鼻。
胡謅也不看看時機嗎?
然而皇帝卻眯起了眼眸,他的確決定將要在最近出兵北方。
眾人正在私底下嘲笑時,就聽皇帝發了話:“你且細細說來。”
皇帝突然開口,引的眾人不由得安靜下來。
少女非但不緊張,反而一派雲淡風輕,她將視線落在皇後娘娘身上。
“那就煩請傳召太醫過來,給皇後娘娘把上一脈,金光之相,乃是正室之光。”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皇後娘娘會有身孕?
皇後今年已經過了三十五歲,屬於年歲大的,這個年紀再有身孕那真是天大的幸運了。
聽到這話的皇後都有點錯愕了,她低頭看了眼腹部,心裏也有一絲緊張與期待,她近日來的確困倦疲憊,不過並沒有想過是有身孕。
這時候,已經有好事之人去找太醫了。
眾人都在等著看熱鬧,皇後經常會請平安脈,倘若真的有身孕,不可能不知情。
太醫急急忙忙趕來,跪地行禮後,開始給皇後把脈。
周遭的人有想看她笑話的,也有等著借機嘲諷雲樹衡的。
眾人紛紛屏息凝神的等待著太醫問脈。
此時,整座大殿都靜悄悄的——
過了須臾,太醫大驚失色,忙跪地磕頭:“恭喜皇上,賀喜皇後,脈象的確是有喜之像,不過眼下天數太短,不明顯,而娘娘身子骨虛弱,必須要好生將養。”
“當真?!”皇後娘娘震驚的站了起來。
太醫狂點頭,“這一點,老臣不會出錯。”
話落,不僅帝後震驚了,就連長公主扶棠都呆住了。
所有人心裏都在狐疑,難道這個侯府嫡女真的有點本事?
帝後都不知情的事,她竟一眼就看出來了。
畢竟之前她與皇後可從未接觸過。
餘貴妃當聽見皇帝說要讓皇後好好保胎時,恨的牙根癢癢。
雲錦眼下根本看不見餘貴妃的運勢,隻能從麵相看出一些,她最近心情怕是不太好。
想看別的,她隻有在心底默念此人的名字才行。
而假名字是沒用的。
“雲愛卿養了個好女兒,賞!”皇帝龍顏大悅。
罷了,皇帝又問:“你方才說,要麼是有子嗣降臨,要麼就是有凱旋之兆,可是二選其一?”
她坦然一笑,“回皇上,貴妃吉人天相,皇後娘娘的龍胎即是吉兆,皇上您又龍威盡顯,一月內,定有凱旋之喜,不過......”
眾人因為她的停頓,立馬警惕起來。
“不過什麼?”皇帝也皺了眉。
“不過,並不是誰領兵都可凱旋,需要與有緣之人。”
皇帝猶豫了下,“那你覺得何人最好?”
她的視線轉了下,最終落在左側的那個絕代風華的男子身上。
他正似笑非笑的捏著酒盞,在看向雲錦的目光裏,有著看不懂的深邃。
“攝政王應順應天意,領兵北伐,定會大獲全勝。”她擲地有聲。
扶蒼的瞳仁有片刻的收縮,將酒盞放下,笑了出來。
“那就借雲小姐吉言了。”
他們的淚痣,長得都是一個地方。
男人倒是極有風度,並沒有因為雲錦的大放厥詞,而表示半分嘲諷。
當北伐二字一出。
皇帝是真的驚了。
北伐之事,他未曾與人言明過,她又怎會知曉?
難道她真有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