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如既往地每天出沒圖書館。
那個男孩子也是。
每次見麵的時候他都會禮節性地衝我點頭打招呼,而我也會條件反射似的回應他。
就這樣,學校的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
我依舊每天懷念你重科,可我好像也漸漸沒有那麼地懷念你了。
因為期中考試的降臨。
拜托,我就知道你看到這裏一定會笑出聲音來的,可考試真得很難好嗎?
我根本沒有什麼多餘的時間專門來懷念你。
不過萬幸我每天泡在圖書館裏的努力還算有些成效。
不出所料的,我替你拿下了年級的第一。
第一有筆價值不菲的獎學金,到賬之後我把錢全都寄給了你的父母。
家裏的積蓄都拿來給你治病了。
阿姨也因為當時一直在醫院照顧你而丟了工作,現在更是沉浸在失去你的打擊裏不能自拔。
叔叔雖然還在堅持著,可我爸說他每天過得和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別,已經因為失誤被上司罵了好幾次了。
我心疼他們,也心疼你。
還記得嗎?
你剛確診癌症晚期的那段時間一度想要放棄治療。
你和我說:“我是注定要死的人了,幹嘛還要家裏浪費那個錢給我治病呢?”
“安安,你幫我勸勸你幹爸幹媽,讓他們別再救我了。”
說起來挺好笑的。
那個時候我對你簡直就是言聽計從,都沒想過這任務到底能不能完成就眼含熱淚,不住地點頭應下來。
“好好好。”
可實際上我半個字都沒提及。
我怎麼和他們說出口啊?
我看著他們在醫院的走廊裏給前來看望你的親戚朋友們下跪借錢也要救你。
看著他們痛哭流涕,痛斥著上天的不公,竟讓一貫懂事聽話的你得了癌症。
看著阿姨頂著醫院的牆壁泣不成聲地磕頭祈禱著你的病情能有轉機。
看著叔叔抱著阿姨的肩膀,雙目發紅,額角的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