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畫的是一個女子,或者可以說是一個婦人,隻為唯一一點不足的地方,這女人右邊臉上有一塊太大的傷疤,讓她的美有些嚇人。
柳傾心一直在旁邊觀察著紀有為的表情,見他緊緊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紀丞相可還喜歡?”柳傾心笑問道。
“啊?喜,歡......”紀有為下意識的就要拒絕,可這是皇後送的,他哪裏敢拒絕。
見此,柳傾心也隻是搖搖頭笑了笑,便不在關注畫中女子,而是又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這段時間,紀丞相的二女兒可是有些猖狂......”
“娘娘息怒,老臣二女這段時間的確得罪了娘娘,可她現在身為墨王妃,老臣也奈何她不得,娘娘息怒......”
柳傾心話還沒說完,紀有為就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
最近紀傾月的確得罪了柳傾心,這事紀有為知道的,可是紀傾月現在有八王爺撐腰,他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啊。
再說了,人現在住在王府裏,他就是想幹點什麼,也是進不去啊。
柳傾心就是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聽聞紀有為的話,咯咯笑了笑,再次問道,“你那二女兒和她生母感情如何?”
聞言,紀有為心裏咯噔一聲!
怎麼突然提起那個已經死去的女人呢?
柳傾心仿佛知道紀有為在想什麼一樣,並沒有說話,隻是笑著等著紀有為回答。
良久,紀有為平靜下來,恭敬的說道,“她跟安婕妤感情的確不錯,隻是婕妤命淺,早早的就已經去了。”
紀有為捏起袖子洋裝傷感的擦了擦眼淚,柳傾心自然知道他是裝的,也不拆穿他,故而問道,“你可恨你的二女兒?”
柳傾心開門見山的問道。
聞言,紀有為有些為難,這個問題他要怎麼回答?
他的確恨紀傾月,可是他畢竟是她的父親,若是直麵的回答恨透了她,這樣皇後會怎麼想他?
他怕不是個後爹吧。
要說不恨吧,柳傾心更加不信,因為從前兩次他和紀傾月的爭吵就可以看出來。
“這......二女的確頑劣缺乏管教,這是老臣的失職啊。”這樣回答不僅沒有損他慈父的顏麵,又表達了自己不喜歡紀傾月的意思,兩全其美。
紀傾月和紀有為之間的關係如何,柳傾心自然心裏門兒清,現在之所以這樣問,到底還是想看看紀有為對她是否衷心。
“紀丞相有這個心,本宮也就知足了,去把那幅畫拿來,本宮要送你一份禮物。”柳傾心指著桌子上的那幅畫說道。
紀有為過去,把那幅畫拿了過來,上麵的墨汁早已經幹了,這會兒看上麵的婦人就更加清晰。
柳傾心見他一直盯著這幅畫,以為他看出了什麼,笑問道,“可看出來什麼了?”
聞言,紀有為再次仔細端詳,不管他怎麼看,還是沒能看出什麼,隻是一種忽遠忽近的熟悉感一直消散不去。
“這樣呢?”柳傾心走過來,伸出手擋住了畫中女子右邊有傷疤的臉,歪著頭勾起唇角問道。
紀有為這次低頭看去,手上卻是猛地一抖,那熟悉的眉眼,一副幽怨的神情,這不是安婕妤是誰?
他現在終於明白那種忽遠忽近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
“娘娘,這......”紀有為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一會兒看看柳傾心,一會兒又低頭看著畫中女子。
好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柳傾心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拍了拍手,衝著外麵叫道,“把人帶進來。”
聞言,紀有為也同樣像門口看去,沒過多久,就見一個太監模樣的人走進來,而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被蒙著腦袋亦步亦趨跟著的女人。
柳傾心揮手讓太監退下,她則是走到那蒙著頭的女子身邊,看著紀有為說道,“人就在這裏,你若是能辦到本宮要求的事,人你就可以帶走,若是不能......”
後麵的話沒說,但紀有為知道,他若是沒能做到皇後吩咐的事,那他就再也不用和皇後合作,她隻會重新尋找合作夥伴。
紀有為並不傻,自然明白她要他幹什麼,既然紀傾月和安婕妤感情深,他就可以用安婕妤來鉗製紀傾月。
有人質在手裏,他還怕紀傾月不乖乖聽話嗎?
“老臣一定不讓娘娘失望。”
柳傾心滿意的點點頭,準許紀有為過去將女子頭上的麻布袋子取下來。
重見光明的一刻,安婕妤還不是很適應,緩慢的睜開眼時,就看到她這輩子最不想看見的男人。
原本清澈的眸子在見到對麵男子之時,立時變得仇視,要不是現在雙手被綁住,她一定要上前撕爛這張令他惡心的臉。
當紀有為看到這女人真的是安婕妤的時候,瞳孔猛地劇烈收縮,牙齒緊緊咬在一起,顯然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
“人,你可以帶走,不過為了效果,你可得把人看好了,若是死了,本宮拿你試問!”
這安婕妤可不能死,死了,威脅紀傾月的人質就沒有了。
這點柳傾心很清楚,從跟紀傾月打交道那天她就知道,這個紀傾月並不像表麵上那樣柔弱可欺。
因著安婕妤五年前就已經宣布死亡,此時突然又活著回來了,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懷疑,紀有為就對外宣稱又納了一個小妾。
取名為安兒,因為安婕妤已經毀容,回到紀府的時候,側夫人李煙兒並沒有發覺她就是安婕妤。
紀有為給她安排了一個特殊的院子,每天都有六七個人跟著。
明麵上是為了保護安婕妤的安全,實則卻是變相的監視,為了防止她逃跑,也防止她自殺。
紀傾月聽到紀府又納了一個小妾,而且也叫安兒的時候,她就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個安兒會不會就是安婕妤?
為了確定到底是不是,紀傾月決定回一趟紀府。
這天,她帶了一些禮物來到紀府,剛下馬車,王伯就發現了她,忙笑臉盈盈的走過來,恭敬的問道,“嫡小姐,您回來了。”
王伯還是習慣叫她嫡小姐,覺得叫墨王妃顯得生分了。
“王伯,父親今日可在府上?”既然是來看紀有為的,自然要問關鍵人物在不在了。
“在,在,老爺剛下朝回來,正在老夫人的宜春院裏說話呢。”
那正好!
辭別了王伯,紀傾月和驚鴻秋影兩人往宜春院的路上走去。
“等會兒秋影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知道地點後,你馬上去確認是不是我娘。”紀傾月一邊走一邊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