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目睹許崢出軌的時候,曾狠狠甩過他一耳光。
如果不是那一耳光,母親也不會被全城的醫院拒診。
薑寧已經得罪過他,也深深感受到了許家的權勢。
在權勢的絕對碾壓下,薑寧這種從小縣城咬牙苦讀才能來到北城的人,沒資格和許崢抗衡。
想救媽媽,她就要乖乖聽話。
薑寧認命了,“你可以打回來。”
她昂起小臉,一雙澄澈的杏眸瀲灩出水光,讓人看一眼都覺得被勾了魂兒。
當時,許崢就是因為這雙眼睛才在大學裏追求的薑寧。
薑寧不好追,許崢堅持了三年,才在大四的時候如願和她在一起。
但和她在一起之後,薑寧卻不給他碰,總說要留到結婚的時候。
可許崢不會和她結婚。
他對這種出身的女人,就是玩玩。
可惜薑寧一直不懂,她以為,她和許崢是愛情,直到她撞見許崢睡了她最好的朋友。
“打你多沒意思。”許崢看到薑寧這個樣子,就覺得嗓子發幹,“晚上來這裏找我。”
他扔給她一張名片。
薑寧低頭看去,竟然是昨夜剛去過的地方——帝景苑3棟21層。
許崢這是知道她和謝燼的事情了?
薑寧下意識緊張,掌心將衣服捏的更緊,卻聽他說,“今晚,會有人和我一起過去。”
他的眼神太過晦暗不明,薑寧難以忽視。
她看著他,麵露難色。
許崢的意思不難猜,他是要......毀了她。
他要將薑寧和他戀愛時,那麼看重的清白,狠狠踩在腳下!
室外陽光高照,她卻冷的徹骨。
到底是愛錯了人,也找錯了人!
許崢要對她做的事情,就在謝燼的房子裏,她不信謝燼一無所知!
一想到昨夜,她甚至曾在某個瞬間對謝燼產生過好感,薑寧就覺得自己傻的可以。
都什麼年代了。
真不是睡了就有感情。
尤其是謝燼這樣的男人,對他而言,女人再好,也隻是玩物,是無聊時候的消遣,反正都是她們主動撲上來的。
本質上,謝燼和許崢沒什麼區別。
今夜,去還是不去?
薑寧在天人交戰中來到了醫院。
母親蘇玉蓮一直被她放置在醫院大廳,她曾想過用輿論的方式逼著醫院接收,但一想到母親憔悴的麵容,萬一輿論後期不受她控製,給母親病情雪上加霜......薑寧便不敢了。
“怎麼樣了?”
蘇玉蓮以為薑寧是去找主任醫師了,這會兒見她過來,連忙詢問住院的事情。
但見薑寧臉色不好,遲遲沒回答她的問題,蘇玉蓮心底一顫,“寧寧,媽不治了。”
她拉著薑寧的手粗糙不已,停在薑寧手上的時候,幾乎把薑寧嬌嫩的雙手給磨傷。
小時候,媽媽就是用這雙手保護她,拚了命的賺錢供她讀書。
薑寧的眼淚忽然就流了下來,而後又倉皇擦掉,“媽你胡說什麼呢,事情很順利。”
她給蘇玉蓮擠出一個笑容,“我就是太開心了,醫生說您手術做的特別成功,等今晚重新掛上水就能開始後續治療了。”
蘇玉蓮也很高興,“真的?”
薑寧點點頭,對母親道,“真的!”
決定好以後,薑寧便給許崢去了電話,“今晚,我會過去找你。”
“算你識相。”許崢的聲音帶著難以言說的興奮,讓薑寧不寒而栗。
但好在電話剛掛,就有醫護出來,幫她們辦理了入院手續。
看來這個答複讓許崢很滿意。
薑寧笑的譏諷,腦海中閃過他曾經追求她的一幕幕。
三年。
人生中能有幾個三年。
她曾真的以為,他們會白頭到老。
可許崢卻說,反正做什麼都是玩,追她的時候也是玩。
不過是一場遊戲,她早就該醒了。
薑寧來到洗手間,把自己的臉沉入水中,憋了好大一口氣,將許崢從自己腦海中驅逐出去,直到在快要窒息的時候,才猛地抬起頭大口呼吸。
“真臟。”
耳邊,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來。
就在昨夜,她曾為這道嗓音狠狠沉溺。
可今日,卻像一個個耳光,將她猛地打醒。
她抬頭看去,正是謝燼。
他看向她的眼神,帶著明顯的鄙夷。
他太清冷,太目空一切。
讓薑寧原本積累的怒氣瞬間被掃蕩一空,在他麵前,隻剩無措。
狼狽的無措。
水珠從她臉頰上成串地向下滴,弄濕了她的衣服,謝燼又看一眼,鄙夷之色更甚,“你能用的,就這點手段?”
薑寧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說什麼。
她倉皇地拉上外套拉鏈,臉上爆出厚重的紅,像是要滴出血來。
這個模樣很像昨夜,明明什麼都不會,卻還在紅著臉佯裝老手的樣子。
謝燼的視線收回,“醫藥費我付過了。”
當做是昨夜的費用。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費盡心機地出現在他麵前,讓他沒興趣了。
一句話,讓薑寧的臉瞬間毫無血色。
她明白謝燼什麼意思,他在拿她當付費小姐。
一種巨大的羞恥從頭頂擴散到全身,似乎血液都在這一瞬間停止流動,隻有明顯的顫抖。
她被氣的,大腦都像是在抖。
“謝燼。”
她追上前去,想把許崢今晚約她到帝景苑的事情好好同他說一說,或許,她也可以質問,今晚,你也會給錢嗎?你打算給多少?
可剛出洗手間,順著謝燼的眼神看去,她就知道自己又錯了。
錯的離譜。
原來是她走錯了洗手間。
在謝燼眼中,她剛才就是在故意等他。
甚至,故意濕 身。
再加上謝燼這人本身就有點潔癖,看到薑寧把臉浸在醫院的水盆中,才會一語雙關地說出那句,“真臟。”
所有的憤怒消散,隻有濃厚的無力襲來,薑寧咬了咬唇,“你走吧。”
她的人生已經變得一團糟。
她沒資格質問任何人,更沒資格同謝燼叫囂。
在許崢身上栽的跟頭已經夠大了,她不想在事情剛有好轉的時候,再次把自己和母親拉入深淵。
......
夜幕降臨。
許崢的信息進來,“快七點了。”
隨之配了一張圖片,是許崢拍的帝景苑的照片,除了他之外,還有四個男性在場。
薑寧臉色一白,手指微微發顫的回複,“我會準時到。”
隻是,“謝燼也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