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許陵相識了十二年。
這十二年裏,我們從小鎮做題家搖身一變成為了許總和許總夫人。
後來的我們居安思危,不敢忘本。
常常回到當初那個逼仄昏暗的小出租屋。
許陵總喜歡抱著我躺在那個嘎吱作響的木板床上,回憶曾經那些苦不堪言的日子。
我親吻許陵的嘴角,誇他爭氣。
他把頭埋進我的頸窩,悶悶地說:「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
漸漸的,許陵的生意越做越大。
起初我在他的公司裏管賬,我懷孕後,他美其名曰不忍心累著我,實則直接招了個年輕的秘書。
她叫沈憐憐,人如其名,她有著一張無辜又美麗的麵孔。
我沒安全感,對許陵說這個女人的到來讓我不放心。
他卻告訴我:「你陪我走了這麼多年,我的心是誰的你再清楚不過。」
盡管如此,我還是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
許陵的司機小顧,我讓他每周向我彙報許陵的情況。
我得到的回複永遠是:「許總很有分寸。」
我原本是可以給許陵充分的信任的,直到我去參加了去年的公司年會。
許陵沒邀請我,是我自作主張。
我從家裏出發,他出完差從機場回公司。
我不請自來,底下的員工見了我都是匆匆打聲招呼就低著頭跑開。
起初我還以為是自己太過敏 感,直到我看到許陵和沈憐憐一起出現。
她沒有挽著他的胳膊,他也沒有摟著她的腰。
從頭到尾沒有出格舉動,可就僅僅是並排走著,都讓我呼吸困難。
我站在角落直勾勾地盯著他們,沒人敢上前提醒許陵。
沈憐憐自然而然地替我老公戴了胸牌,我老公低頭笑意滿滿地望著她。
許陵看到我時,微不可查地愣了兩秒。
也就是這兩秒,讓我確信了他心裏有鬼。
許陵將沈憐憐落在身後快步朝我走來,臉上帶著驚喜的神情。
而我清楚地知道,他此時的欣喜是在掩蓋他的心虛。
「老婆,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好派人去接你。」
我不動聲色地說:「在家待著無聊,來看看。」
「盈盈呢?」許陵問起了我們的女兒。
「王嬸照看著呢。」
我的眼神似是不經意地瞥了眼沈憐憐。
她正自然地與同事們聊著天,可我注意到了她始終緊繃的脊背。
我抬起手,輕輕擺正許陵胸前戴歪了的胸牌:「胸牌都能歪,像什麼樣子。」
他笑嘻嘻道:「還是我老婆細致。」
我故作嬌嗔地推了推他,隨即又指了指不遠處:「出差帶這麼漂亮的女秘書,不怕別人說閑話?」
「怕什麼,身正不怕影斜。」許陵回複地很巧妙:「她嘴巴伶俐,甲方點了名要我帶上她。」
我微微點頭,沒有外露情緒地說:「是啊,年輕伶俐的小姑娘,沒人不喜歡。」
「吃醋了?」許陵摟住我,貼在我的耳邊說:「那我把她換了好不好?」
這幅場景被周圍的員工盡收眼底,逐漸響起一陣又一陣的起哄聲。
許陵笑著讓他們別打趣。
可我注意到沈憐憐從始至終都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好,盡快辭了她。」我淡淡地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