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她愛路明初愛的深沉。
愛到聽不進任何人的勸說,明知前方盡是溝壑,卻還是義無反顧的飛蛾撲火。
她從天邊掉進泥坑,一覺醒來變得一無所有,從未恨過路明初。
五年過去了,路明初還是以往那般冷情。
每每和她接觸,還要盤算著怎麼收購她所在的公司,盤算著如何讓她眾叛親離。
她想不通。
路明初該是怎樣的恨她,才這般算計她。
她又做了什麼,會讓路明初這般恨她。
難道她的愛,就讓路明初這樣痛恨嗎?
路明初盯著傅宜年,眸光平靜,“是我要收購豪生。”
他回答的幹脆,回答的坦蕩。
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路明初向來如此,敢作敢當。
傅宜年單手撐著下巴,笑容淺淺的問他,“既然你早就想要收購豪生,又為什麼讓徐子昂一再的給我希望,戲耍我就這麼好玩嗎?”
她能夠接受路明初恨她,卻無法接受路明初百般的戲弄她。
路明初凝望著她,幽深的眸底閃爍著譏諷的光,“傅宜年,這都是你應得的。”
傅宜年攥緊手指。
胸口的悶痛感越發明顯,痛到她連表麵的笑意都撐不下去了。
在路明初眼裏,她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可她都做了什麼壞事?
能讓路明初記恨她到如今。
傅宜年顫抖著手喝了一口水,冰涼的水似是能緩解她灼燒般的疼。
“如你所願,這頓飯後,我就離開了。”傅宜年深呼吸一口氣,平靜說著。
她如願的懷了孕,目的達到她也該離開了。
五年前她不聲不響的一走了之,這次離開也該給他們一個體麵的分別。
“啪!”
桌上的杯子摔在地上,頓時四分五裂。
路明初怒目盯著傅宜年,冰冷的眸蘊含著濃濃的怒火,“傅宜年,你把我當成什麼?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說過,是你主動來招惹的我,我不放手,你就別想從我的世界裏離開!”
難怪傅宜年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敢情她是當做散夥飯了!
他邁開大步朝傅宜年走去,滾燙的大手鉗製著她,讓她不能動彈分毫。
傅宜年躲避,他就越肆意。
衣服被扯開扔在一邊,她赤誠相待。
路明初扣著她的腰,傅宜年感到畏懼,她剛剛懷孕,不能……
“明初,不要。”傅宜年扯著路明初的袖子,哽咽求饒。
路明初盯著她眼角閃爍著淚花,她最擅長演戲。
心裏卻是冷的如石頭。
他別開視線,低頭吻著紅唇,將那細細小小勾著人心癢的話都堵了回去。
傅宜年腹部有點疼,她捂著肚子,聲音細細小小的。
她好不容易懷孕。
這是唯一救傅嘉言的希望,不能有事。
路明初望著那一雙泛紅的眼睛,心底最軟的位置抽痛了下。
他別開視線,不去看那雙會讓人心軟的眼眸。
她最擅長的就是示弱和欺騙。
“路明初,我疼。”
傅宜年眼角閃著淚花,用力抓著路明初的手臂。
她臉色慘白,不像是偽裝。
路明初看過去。
借著昏暗的光,看清是血。
去往醫院的路上,路明初將油門踩到底,聽著傅宜年低低的抽氣聲,他整個人都是緊繃的。
傅宜年捂著腹部,肚子的疼痛越發的明顯。
痛的厲害。
痛的她直抽氣。
身下濕漉漉,讓她感到慌亂。
她好不容易懷了孕,好不容易才有了救傅嘉言命的希望!
從傅嘉言生下來,她一天都沒有和傅嘉言分開過。
為了這個孩子,她將傅嘉言丟給宋星宇照顧,千裏迢迢的奔回來,好不容易懷上了孩子。
卻……
思及於此,傅宜年放聲大哭。
她能抵擋住疼痛,卻抵擋不住滿心的希望化為了一場空。
這麼長時間的努力要是化為烏有,她該多麼絕望!
“傅宜年,你不會有事的!”路明初麵部線條緊緊繃著,他臉色陰沉的厲害,僅是幾個音節卻好似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傅宜年不會有事。
他不會讓傅宜年有事!
傅宜年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腸寸斷。
路明初不了解傅宜年心中的痛,她心中的絕望。
隻是聽著她的哭聲,頭皮發麻,就連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顫抖。
剛才他明明能夠控製的住,為什麼……
路明初後知後覺的懊惱著。
去醫院的路並不算遠,可今天卻尤為的漫長。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路明初雙手顫抖的厲害,他費力的將傅宜年從車上抱出來。
醫護人員早早在門口等著,將傅宜年放置在病床上直接推進了急救室。
徐子昂頭發淩亂,臉色疲憊的走過來,“路總,知道的是時隔多年幹柴與烈火,不知道的以為你們兩個是索命來了!就算你恨她,也要輕點啊,大半夜鬧到醫院來要是傳出去還不被人笑話死!”
他剛回來,睡覺睡一半就被叫醒。
雖然他對傅宜年沒什麼好印象,可在床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路明初算是頭子!
路明初麵色凝重,冰冷的視線盯著徐子昂。
徐子昂哼了聲,沒好氣的說,“放心吧,我找的是最權威的醫生,傅宜年不會有事的。”
路明初身體緊繃的厲害,幽深的眸盯著急救室的門口。
他明明是恨傅宜年的,可剛剛聽著她軟聲細語的說,我疼時,他心軟了。
聽著她隱忍的哭聲時,他無比的懊惱。
有那麼瞬間,他甚至自責為什麼要和傅宜年置氣。
他明明……
急救室的門被推開,護士從裏麵走來,“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路明初開口。
護士掃了一眼路明初,眉頭緊皺著,聲音很低,“懷孕初期要節製點,萬一鬧出人命來,大人孩子都受罪。”
路明初瞳孔驟斂。
懷孕?
傅宜年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