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走到門邊，姚佳卿隔著門板問：“誰？”

這個時間點，該不會是葉嶼那個無聊鬼吧？

外頭的人沒有回答，又叩了叩門。

“誰？”擰著眉頭，姚佳卿確認掛上安全鎖後，打開一條縫隙往外看。

男人懶懶靠在門邊，西裝外套搭在手腕，正垂著腦袋擦眼鏡，聽到動響時抬眸，正好與姚佳卿四目相對。

他怎麼找來了？

片刻怔愣，姚佳卿旋即反應過來要將門合上，但厲修遠快她一步，手撐在門縫沉默著與姚佳卿對峙。

“鬆手！”咬了下唇，姚佳卿將門板下壓，停在了他手指上方。

他還真不怕手指被夾斷。

不疾不徐地將眼鏡戴上，厲修遠聲音低沉道：“開門。”

“你鬆手！”姚佳卿瞪他。

像是極輕地笑了下，厲修遠聲音更低幾分：“你開門。”

“厲修遠！”姚佳卿氣極，又怕半夜驚擾別人，隻得壓著嗓子說話。

傾身而來，厲修遠的手搭在安全鏈上輕點兩下：“如果你想明天跟我一起上頭條，可以不開門。”

無賴！

但無賴管用。

迫於‘上頭條’壓力，姚佳卿終是不情不願地挑開安全扣。

她人還未退開，厲修遠已然長腿一邁，扣著她的手腕將她壓到了玄關櫃，櫃上的花瓶受力晃動兩下，終是‘哐當’一聲跌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火紅的玫瑰被傾倒的水打濕，嬌豔得無聲無息。

他身上酒氣混合雪鬆的味道將她包裹，襯衫貼著浴袍，他的每一下心跳都在她耳邊放大、鼓噪，讓她耳根發熱。

大掌落在她的細腰輕輕摩挲，幽暗的目光從她的眼睫落到粉唇，再到筆直的鎖骨，最後停在浴袍交疊處，他喉結一滾，聲音發啞：“跟葉嶼什麼關係？”

手抵在他的胸口，姚佳卿輕抬下巴，望著他的眼忽地就笑了：“你以什麼身份問我這個問題？”

她的手緩緩上移，最後停在他的心口輕輕一點：“難不成，是替你大哥來問我？”

什麼身份呐，還興師問罪來了？

“你這張嘴，真是......”輕嘖一聲，厲修遠摟在她腰間的手下壓的同時，垂首在她唇上重重一咬，分明是在罰她。

“厲......”擰眉瞪眼，姚佳卿剛想罵人，厲修遠已然撥開她抵在胸口的手，扣著她的後腦勺加重了這一吻。

昏暗的燈光下，兩人身影交疊，貝齒與舌尖碰撞，呼吸噴灑在臉側。

寬鬆的浴袍從肩頭滑落，襯衫的扣子繃落，男人修長的手輕撫過背脊帶來一陣微微涼意。

他的喘氣息一聲重過一聲，在這寂靜的深夜如雷貫耳。

大概是他指尖帶來的涼意讓她徒然驚醒，姚佳卿抬手將他推開，驚慌失措地拉上浴袍，垂眸低聲道：“不可以......”

方才是她色迷心竅。

差點臣服於他的色相之下了。

“姚佳卿！”他退了一步又傾過身來，與她額頭相抵，喑啞的聲中帶著薄薄怒意。

這種時候，是可以喊停的嗎？

“厲修遠。”她抬眸看他，微微上挑的眼尾泛紅，眼神裏帶著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行。

她真是很知道怎樣拿捏他。

舌尖輕刮了下後槽牙，厲修遠一邊點頭一邊退開兩步。

就在姚佳卿懸著的心放下之時，厲修遠猛地又傾過身來，扣著她的腦袋狠狠吻了她一下，然後徹底退開。

在無盡的曖昧之中兩人各自沉默，良久姚佳卿才站直身體輕咳一聲：“喝水嗎？”

從褲袋中摸出煙盒在她麵前晃了下，厲修遠微垂著腦袋，聲音還帶著幾分沙啞：“介意我抽根煙？”

相較於方才，抽根煙有什麼了不得？

搖頭，姚佳卿看他動作嫻熟地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呷在薄唇，點火深深吸一口，再緩緩將煙卷吐出，隔著繚繞煙霧，衣裳不整的他有種頹敗的色氣。

“我......去給你倒杯水。”不自在地別開眼，姚佳卿轉身往裏走。

看著她腳步急切，厲修遠扯了下嘴角，也跟了上去。

“別忙了，坐會兒就走。”徑自坐下，厲修遠掐滅手中的煙，盯著彎腰倒水的女人看了片刻，緩緩開口：“姚佳卿，看來你這幾年忙得很呐！先是一個厲誌高，今天又一個葉嶼......左擁右抱的，很快樂吧？”

這又是發的哪門子瘋？

動作一頓，姚佳卿剛升起的一點心虛瞬間無影無蹤，她重重將水杯放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他：“是啊！他們各有千秋！”

“你不怕我捅到厲誌高麵前去？可別忘了你現在是他的未婚妻。”懶懶地往沙發背上一靠，厲修遠一慣清冷的臉上泛起莫名的笑來。

輕嗤一聲，姚佳卿慢條斯理道：“隻要我想，也可以不是。”

她手握厲誌高與姚夢桐的‘小電影’，想解除婚約想也不難。

“那你......”挑了下眉，厲修遠剛起了個頭，姚佳卿伸出食指在他麵前左右一擺：“我不想。”

看著麵帶挑釁，口不擇言的姚佳卿，厲修遠薄唇一勾終是笑出了聲：“姚佳卿，你嘴裏真是沒句實話。”

他一笑，姚佳卿就更氣了，踩著拖鞋‘蹬蹬’走了幾步，往門口方向一指：“很晚了你請回吧，我困了。”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她多餘請他進來喝這杯水。

“生氣了？”偏過頭看她，厲修遠不緊不慢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快點喝了那杯水走人。”雙手交疊於胸前，姚佳卿冷眼瞧他，語氣談不上多好。

這會兒她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她收回早前說的‘色相出眾’這種話。

厲修遠就著她的眼神又喝了口水，才動作優雅地起身，出了門又回頭：“下回別再輕易給人開門。”

“你滾！”俏麗的臉掛著怒氣，姚佳卿咬著唇甩上了門。

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再一轉頭，正好看到厲修遠方才落在玄關的外套，姚佳卿輕哼了聲，長腿一邁，踩著外套進了屋。

......

被這一鬧，姚佳卿天色蒙蒙亮才睡去，次日睡到了快晌午才起，拿起手機一看，上頭十來個未接電話。

厲誌高打給她的，還真挺稀罕。

但她沒有回的打算。

姚佳卿下樓時，葉嶼正靠在車門玩手機，見她過來及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包，替她打開車門：“大小姐，你遲到一小時了。”

“等待美女是你的榮幸。”姚佳卿翩然一笑進了副駕駛。

關上車門，葉嶼繞回駕駛座扣上安全帶：“行~別人要獻這份殷勤還沒機會呢。”

汽車轟鳴，逐漸遠去。

誰也沒注意馬路對麵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後座上的男人將兩人的互動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