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紹洋的手,下意識的抓了一把。
那種濕滑冰涼的感覺更加強烈,而且他可以肯定,自己抓到的東西,絕對是頭發無異。
他慌亂不已,手掌更是如觸電一般鬆開。
站在通道中間,當真是進退兩難。
眼前依舊一片漆黑,他開始呼喚郭濤和尚欣的名字,奈何自己的聲音好像被海綿吸收了一樣。
求救無門,許紹洋隻得小心後退。卻發現,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身後雖然有些許的光亮,可無論自己如何後退,與那份光亮的距離,始終不曾縮小。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遭遇到鬼打牆。
此時的他真想怒罵,為什麼遇到詭異事情的人,始終是自己。
可還不等他把想法付諸行動,先前聽到的‘咯咯’聲便越來越近。
那聲音聽很是刺耳,好像要穿透耳膜,直逼他的大腦。
如果非要給這聲音下個定義,那種讓人渾身雞皮疙瘩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動靜,就好像看咒怨裏麵,伽椰子的出場方式一樣。
可伽椰子是因為脖頸錯位,而不得不發出這樣的聲音。
可是在這片黑暗中的東西,又為什麼會發出同樣的聲音?
如果是山寨裏那些死去的人,按理說他們隻是臉皮不見,不應該是這樣的動靜才對。
還有,兩側牆壁上濕滑冰涼的頭發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山寨裏的女人並不多,加起來絕不超過十人,可這麼長的牆壁上,單靠十個人的頭發,怎麼可能布滿?
許紹洋不明所以。
當然,此時的他已經無暇顧慮這些,他隱隱覺得,自己麵前,有什麼東西在緩緩靠近。
......
視線來到郭濤和尚欣這裏。
尚欣負責檢查四周殘存的家具,看能不能找到遺落的線索。
雖然對此尚欣並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既然來了,她也要盡自己的一份力量。
她轉頭,看到郭濤就在自己的不遠處,檢查著牆壁,至於許紹洋,已經不知道跑去哪裏。
但至少,視線能及的地方,有這樣一個男人在,她的心裏就有了幾分依靠。
忽的,就在她轉過頭的瞬間。
她看到不遠處的桌腳下,似乎壓著一張紙。
她趕忙跑了過去,將桌腳抬起,果然,下麵壓著一張燒了將近四分之三的紙張。
不過由於時間過久,紙張已經褶皺發黃,甚至這僅存的四分之一也已經開始發黴,特別是燒焦的部分,更是嚴重。
可奇怪的,這張紙上,還殘留著幾行字,雖然有些模糊,但依稀能夠看清楚其中一些。
“安總,XX,XX......我們不同意......礦山......”
尚欣看著這僅存的幾個字,皺起了眉頭,心道這些字究竟是什麼意思?看起來這張紙像是一封信。
“有什麼發現嗎?”
尚欣點點頭,起身凝視郭濤,並將手中的紙條遞給他:“這張紙是我在桌腳下發現的,不過因為破損嚴重,已經看不清上麵的內容,僅有的幾個字,我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郭濤接過紙,仔細觀察起來。
不自覺的,他眉頭緊皺,若有所思的說道:“這看起來像是一封信,隻不過這僅有的幾個字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呢?”
尚欣沒有打擾郭濤。
他相信,此時的郭濤應該和自己一樣詫異。
郭濤雖然在意紙上的內容,但更在意這張紙所處的位置。
巡捕辦案自然是細致入微的,何況二十一年前,這個案子轟動一時,當地巡捕局更不可能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就算這張紙殘破不堪。
就算它被壓在桌腳,按理說,巡捕不應該沒有發現才對。
而從紙上殘留的字跡可以推斷,這應該是一封用鋼筆寫的信,可是信中提到的安總,礦山,又有什麼聯係?
就算山寨和山上的礦洞有所聯係,可這三者之間,應該沒有交集才對。
“難不成?......”
猛然間,他想到了一個看似不成立的三角關係。
但眼下,這個關係他也不敢貿然定論。
“老許......老許......”他環視四周,喊著許紹洋的名字,奈何沒有人回應。
“尚欣,你看到許紹洋了嗎?”
尚欣搖搖頭:“沒有,之前我們分開尋找線索,開始的時候,我還在他身後,可等我再轉頭找他的時候,就已經看不到他了。”
“呼......”
郭濤深深呼吸,很明顯心中有些焦慮。
一路上,他們遇到的詭異事情太多了,特別是許紹洋,好像一塊磁鐵,所有的事情,都衝著他來。
眼下,找不到他的人,如何不讓郭濤擔心?
“走,我們去找找他,這個寨子這麼大,雖然能進去的地方不多,可如果他一個人去了別的地方,難免會發生危險。”
尚欣自然讚同郭濤的話。
他緊了緊身上的薄衫,這是許紹洋在進入山寨前,親手給她披上的,她很是感激。
兩人在大廳裏轉悠起來。
可除了他們所處的位置之外,其他地方根本沒有通道,那麼足以說明,許紹洋已經先一步離開,去了別的地方。
於是,兩人離開聚義廳,看向距離這裏最近的右側的一個房間。
可就在兩人踏出聚義廳大門的瞬間,一股冷風迎麵吹過。
緊接著,讓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還雜草叢生,破敗不堪的寨子,突然間變得幹淨起來,便是那些坍塌的房屋,也恢複了原樣。
不僅如此,從這些屋子裏,走出了許多人。
他們當中,以男人居多,而這些男人,每個人都扛著鐵鍬,相互打著招呼。
從他們的衣著,語氣可以判斷,他們是這個山寨的山賊,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他們豪放不羈的作風。
越是以這樣的方式聚集在一起的人,彼此之間的關係越是簡單,真摯。
郭濤和尚欣呆在那裏,不敢動彈。
兩人眼睛瞪的老大,全然不敢相信,前不久還空無一物的破敗寨子,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出現。
難不成他們出現了幻覺?這些寨子裏的人全都複活過來?
就在兩人疑惑之際。
人群中,他們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
這女人清秀,赫然是祖宅裏麵,那個穿著水袖戲服,唱曲的女人。
恐怖,一點點從心底漫延。
而更讓兩人驚恐的是,這個女人七竅突然噴血,將那件潔白的戲服,染成了鮮豔的血紅色。
那血紅色豔麗,豔的好像全世界隻有這一個顏色一樣。
忽的,那女人抬起頭。
那一雙空洞無神,流著鮮血的冰冷眸子,直逼郭濤和尚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