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王大嘴一愣，隨後皺緊眉頭：“這麼簡單？我十兩可已經給你抵了，淩軒，你報複我不要緊，但趙大人若是今兒好不了，你的妻女也討不到好。”

“這還能有假不成？”

淩軒信誓旦旦的樣子讓王大嘴不再疑惑，也顧不得找淩軒麻煩，帶著一幫狗腿子就走了。

看著王大嘴擔驚受怕的樣子，淩軒忍不住笑出了聲。

趙大人可不是中毒，不過就是因為冰沙不太幹淨，所以導致腹瀉。

而蜂蜜水可以緩解腹瀉，但哪怕沒有蜂蜜水，什麼也不幹，到晚上也就好了。

原主給王大嘴坑的家破人亡，淩軒今兒可算是擺了王大嘴一道。

淩軒做了一盆的冰，又摘下院子裏的枇杷，將做好的枇杷冰沙一並帶去了嚴家。

站在嚴家門口，門縫中，淩軒看見心語正在洗衣，樂樂在一旁幫忙。

最愛的人就在眼前，可淩軒卻始終邁不開這近在咫尺的一步。

“淩，淩軒？”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婦人此時恰巧走出，她是淩軒的丈母娘。

“娘，天氣熱，我做了一點冰飲給你們吃。”

丈母娘滿臉錯愕，這個人渣女婿每回來嚴家，不是要錢，就是把回娘家的心語抓回去，今兒怎麼變得這麼有禮貌了？

她上下打量了淩軒兩眼，驚訝道：“你該不會是給什麼臟東西上身了吧？”

靠。

淩軒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強顏歡笑道：“以前是我不對，現在我知道錯了。”

“孩子，你等等。”

嚴母接過冰沙返回屋子，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錢袋。

“你和心語夫妻一場，老嚴和你爹也是老交情，但我家這幾年日子也不好過。”

嚴母遞上了錢袋：“二兩銀子，這是我們嚴家能拿出來的所有積蓄。我本想明日給你的，正好你來了，拿著吧。”

“娘…”

想到原主的所作所為，再想到老丈人一家的以德報怨，淩軒忍不住歎了口氣。

“娘，這銀子我不要，我已經湊到二十兩了，明日我就能還清所有錢，到時我再過來把心語接回家。”

淩軒生怕丈母娘執意要給自己，說完就走了。

“語兒，淩軒好像，真的變了。”

隨後，淩軒又去了雲家茶館。

不管是硝石還是水，在地處南方的北川縣都不值錢，因此雲秀才也是相當闊綽。

茶館四處都堆著冰來降溫，每桌客人桌上都擺著一盆冰沙，茶水衝好後就倒入冰沙來增加冰涼。

隻見地上堆滿了一筐又一筐的新鮮荔枝，雲秀才和他的手下們，每個人手上都抱著一碗荔枝冰沙。

“淩軒，你來了，來，吃吧。”

雲秀才遞上一碗荔枝冰沙，“你這冰的效果非常不錯，如今正是夏季，這冰沙清涼祛暑，著實給我掙了不少銀子。”

“雲叔，荔枝您不是要賣到外地去的麼？怎麼大家夥都吃上了…”

荔枝與冰沙產生了奇妙的碰撞，滋味更是美妙，淩軒都有點舍不得吃了。

漢朝時就有關於荔枝的記載，荔枝這種水果果肉飽滿，鮮嫩多汁，有百果之王的美譽。

唐朝時受盡寵愛的楊貴妃就十分喜歡荔枝，而荔枝產於南方，為了讓楊貴妃吃上一口荔枝，驛卒八百裏加急地從產地將荔枝帶到京城，途中不死要累死多少匹馬。

一騎紅塵妃子笑說的就是這事。

北川氣候宜人，適合荔枝生長，但就算在原產地，北川百姓也不敢多吃荔枝，畢竟這玩意到外地能賣不少錢。

“害，別提了，每年這個時候我都從鄉下大肆收購荔枝，再差遣商隊送到五湖四海，能掙一點銀子。”

雲秀才搖了搖頭：“他娘的，土匪又來作亂，把北川通往外界的道路給占了，荔枝運不出去。”

“等官府剿完匪，雲叔你這些荔枝怕是也爛完了。”

淩軒一下就懂了雲秀才的憂愁。

就跟很多朝代晚期一樣，大炎開國已經兩百多年了，朝廷越來越管不住地方，地方的官員隻顧斂財，不顧老百姓死活，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土匪作亂。

以大炎官兵的效率，剿完匪黃花菜都涼了。

“他娘的，兩百框荔枝，花了我上百兩銀子，這下麻煩可大了！”

說罷，雲秀才狠狠一拳砸在牆上。

掌櫃發火，四周的小二也紛紛跑開去幹活了，不想觸他的黴頭。

也不怪雲秀才火氣這麼大，北川是荔枝的產地，荔枝鐵定賣不上價，而現在也賣不到外地去。

水果的保質期有限，古代又沒有冰箱，搞不好這二百框荔枝都要砸在手裏。

“姐夫，姐夫！”

此時，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走了過來：“我去官爺那打聽了一下，從省府調兵剿匪，最少也得半個月。”

“半個月？”

雲秀才暴跳如雷：“半個月，老子這些荔枝都臭掉了！”

“姐夫，眼下咱隻能趁著這些荔枝還沒壞，製成荔枝幹了。”

古代交通主要靠走，而很多食材保質期都比較短，為了延長食材的保質期，人們湧現出無數智慧。

比如把魚做成魚幹，肉做成臘肉，水果做成水果幹。

“荔枝幹這東西賣不上什麼價錢，畢竟商人、農民手中賣不掉的荔枝都會做成荔枝幹，要是這麼做，我這一百兩銀子最終隻能掙個五十兩。”

雲秀才一臉陰沉。

“那也比一分不掙好啊！姐夫，咱隻能這麼做了！”

胖子急道。

雲秀才表情凝重，一口接一口地抿著茶，腦海裏不斷思索著應對之策。

要不是他沒這個本事，他都想帶一隊人馬把占道的土匪給宰了。

“雲叔，如果我有法子能大大延長荔枝的新鮮，哪怕一個月後都不會壞掉呢？”

淩軒這話一出，眾人都一臉錯愕。

“你是說將荔枝泡在冰沙裏？不行，咱北川天氣太熱了，就是荔枝泡在冰沙裏也撐不了太久的。更何況，日後土匪沒了，荔枝送往外地，途中冰是會化的。”

雲秀才搖了搖頭。

“淩家敗家子，這可沒你的事，你丫哪涼快待哪去！”

胖子沒好氣地白了淩軒一眼。

“不，我還真有個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