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趙若染見沈青霜進來的，立刻起身迎接，不管實際心中是怎麼想的，但表麵上還是裝的十分客氣，“妹妹可算是來了，方才在門外應該也聽見我的琴聲了，實在是讓妹妹見笑了。”

沈青霜不動聲色的將趙若染的手拉下去，她不太習慣跟別人這麼親密的接觸，“趙小姐說笑了，琴聲我確實聽到了，卻不像趙小姐說的那樣，琴聲很是動人。”

兩人虛與委蛇的交談著，好一會之後才進入正題。

沈青霜再次將之前的琴譜重新彈了一遍，和之前不同的是，這次畢竟來的主要目的是教會趙若染，她在趙若染之前彈錯的地方故意停頓了一會，等到趙若染意識到沈青霜的處理方法之後再繼續。

如此彈完一曲之後，比之前要花的時間多上很多。

效果卻是顯著的，趙若染在一旁聽的十分認真。

沈青霜一曲畢，將手壓在還在微微顫抖的琴弦上，這才抬起眼皮看向趙若染，說道：“趙小姐不如自己來一遍？”

趙若染還在消化沈青霜之前教的那些，聽到沈青霜的話，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

她的悟性很好，剛剛聽沈青霜重新彈奏完一遍之後錯誤便出現的少了很多，有些地方雖然有些磕巴，但能聽得出來還是練習的少了。

“趙小姐天資過人，已經不需要我再多加教導了。”沈青霜見趙若染學的差不多了，急著走人，“過一會我會差人送來曲子的琴譜，日後多加練習便可以了。”

許是沈青霜想要離開的想法表現的過於明顯，趙若染並沒有表現出來太多挽留的想法，在沈青霜再次表明想要離開的時候便放沈青霜離開了。

“小姐，這小娘實在是太不識好歹了，她能教您是她的榮幸，不想著感恩戴德也就罷了，之後還如此著急的想要離開。”趙若染身邊的丫鬟眼光甚高，對沈青霜的言行頗有微詞。

趙若染神情冷淡，“無妨，畢竟今日她確實教會我不少東西。我記得庫房裏麵還有幾匹不錯的布料，待會等她丫鬟送來琴譜的時候將東西送送出去。”

趙若染說完便重新做回到凳子前麵，目不轉睛的盯著麵前的琴，似乎是想要從琴上看出點什麼東西來。

有了賀小娘這些天持之以恒的作死，沈青霜已經明白了現如今這個家中到底最不該得罪的人是誰。

既然她趙若染執意要跟自己扯上關係，那就讓她去扯好了，自己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是以，一回到自己的院子裏麵，沈青霜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開始謄寫起之前的琴譜，快速寫完，吹幹之後交給紫袖，囑咐她一定要早些送過去。

紫袖心中也想著還要出去的事情，咬咬牙，決定速戰速決，在拿到琴譜之後快速的趕往趙若染的房裏，將東西交了上去。

丫鬟似乎仍在糾結之前沈青霜轉身就走的冷漠態度，連帶著不過是過去交個東西的紫袖都被欺負。

“你們家小娘不過就是仗著自己會彈幾首曲子嗎？不過就是以色侍人的東西，竟然還敢拿喬起來，也不怕到時候相爺責怪起來，你們家小娘還能好好的。”

丫鬟你一言我一句的開始擠兌起紫袖來，可惜紫袖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在經曆這種時候，也多是以沉默為主、

紫袖低著頭，任由她們的嘲笑向自己襲來。

等到周圍的人都罵過癮了之後，之前拿著絲綢的人才將自己手中的布料遞交到紫袖手中。

那人之前說的最多，給紫袖的時候也是最不客氣的，幾乎是將手中的木盤狠狠的砸在了紫袖的手中，“這麼好的料子，料想你家小娘也未曾見過，拿回去好好裁幾身衣裳吧。”

紫袖眼淚都快讓人逼下來了，但想著從上次賀小娘羞辱了之後自家小娘能穿的衣裳就少，現在得了料子好好裁上幾身，這個冬天才好過一些，這些人惡毒的言語，根本不能比的上分毫。

回去的路上紫袖心中高興，連走路的速度都快了很多，幾乎是跑著回去的。

等到回到院子裏，紫袖將布料抱到沈青霜麵前，喜氣洋洋的說道：“小娘，有了這些布料，到時候就能好好給您裁上幾身衣服了，到時候等您的琴譜賣出去了，咱們買些棉花，必給您做的又好看又暖和。”

沈青霜倒是對趙若染送來的布料沒那麼感興趣，隻是見紫袖這麼高興的樣子，也沒多說什麼。

紫袖興奮的將布料微微抖開一些，想要那到沈青霜麵前好好比劃比劃。

但剛一摸到布料，紫袖的動作就僵硬了一瞬間，好像感覺到什麼不對經的東西一樣。

沈青霜還未沒反應過來，紫袖唰的一下將布料扯開，露出裏麵的布料。

這些布料多是純色的，等到之後肯定是要請繡娘在上麵繡上不同的花樣。

然而麵前的這匹布料，別說顏色均勻不均勻了，到處都是深一塊淺一塊，不知道是怎麼染的，手摸上去，還能感覺到各種棉結。

一匹布上麵出現幾個棉結是很正常的事情，穿在身上肯定會不舒服，但好的料子，上麵的棉結少一些，再經過裁縫的裁剪，肯定比普通布料好上一些。

可如今紫袖細細觀察下來，不到半尺的布上麵便有三四個棉結，這布料算不上什麼好的，別說好的了，就連普通百姓家中稍微家境好些的，都看不上這布。

“小娘，這些人實在是太侮辱人了。”紫袖一直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最終還是流了出來。

之前趙若染和相爺先後闖入小娘房間，讓小娘彈琴，之後請小娘去教趙小姐彈琴，說是賞賜布料，實則先是讓人陰陽怪氣自己，給的布又是這樣的，這不是擺明了侮辱人嗎？

紫袖越想越氣，恨不得現在拉起袖子去跟那些人好好理論一番。

“小娘，這些布料怎麼辦？”

一直留在身邊也是用不了，甚至因著這布還受到他們的嘲笑，紫袖心中想的都是怎麼將布料送回去。

“既然她們做的如此過分，送回去吧，好歹趙小姐還未嫁入相府，就說受不起便好了。”沈青霜摸著布，心中對紫袖的遭遇也有了幾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