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和項誌強分開時，程紅的臉還紅紅的。

“我娶你隻是因為你是你，沒有別的原因。”

她腦子裏一直回蕩 著項誌強這句話。

回家看到母親焦急的神色，程紅才將腦子裏的東西揮開，心想真是糊塗了，這個時候了，竟然還在想這些東西。

“你爸的事怎麼樣了？”李翠花為女兒去找人了。

程紅帶著母親在院子裏坐下，“媽，我爸回來一定會拿你撒氣，我還是之前那個想法，你和我爸離婚吧，我能護著你一次，不能護你一輩子，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怎麼辦？”

“沒事，媽沒事，你就放心過你的日子吧。你出在離婚在鎮 裏被人議論，沒事就在市裏呆著，別回來。”

看著還在勸自己的母親，程紅隻覺無力。

都說人要自己立起來才行，不然別人怎麼幫都沒有用。

這一刻，她是真的感覺到了。

父親回來會怎麼做，程紅心裏最明白，她一定要做點什麼。

想到能不治住父親的人，程紅也不再耽誤，帶著母親去大伯家。

程大伯和程老漢脾氣一樣暴躁，但為人卻講理，也很得人重視。

李翠花怕自己家男人，更怕這個嚴肅沒有一絲笑容的大伯哥。

“大哥。”她低低喊一聲人，就低下頭擰衣服。

程大伯用鼻音恩了一聲，目光落在程紅身上時，臉上才有些許笑話，“正要去你家呢，你就過來了，昨天沒啥事吧？”

侄女能幹有能力，嫁的又好，給老程家爭麵子，特別是很孝順，平日裏沒少往他們家買東西，程大伯對這個侄女一直很看重。

“你奶這兩天身子不舒服，聽到信時太晚了，一直鬧著要去你家，被我攔住了。”程大伯揚揚下巴，“你過去看看吧，別讓她擔心。”

程紅笑著應下，隨後將從家裏帶來的白糖和點心遞給一旁的大伯娘，“大娘，給你們買的。”

“要吃我們自己不能買？以後可不許亂花錢。”程大娘大臉盤，笑起來也帶著喜慶，性子也好，拉過東西接著李翠花這個妯娌去後屋了。

程紅去了東屋，程老太太住在這。

程老太太穿著一身灰色大長褂子，背對著門躺在炕上，程紅打量一眼，被褥都疊起來了，程紅苦笑著湊到炕上。

“奶，我買了你愛吃的點心，原本是給我爸和李東升買的，不過我不想給他們吃了，拿來給你了。”

“哼，給別人買的我才不吃。”

程紅低笑，“幹嘛不吃，你吃了我爸吃不到，他就是生氣也得忍著。”

一直睹氣背對著孫女的程老太太，這才坐起來，她板著臉，“你爸糊塗，你可不能糊塗，你的事我聽說了，李家就是舍不得錢，哪是舍不得你，你把錢把住了，自己在外麵拋頭露麵掙回來的，憑啥便宜他們老李家？就是扔大街上、燒了也不給他們。”

最後又補了一句，“這個婚離的好，咱們程家的閨女不怕丟人，誰愛說誰說去。”

程老太太很瘦，顴骨凸顯的很高，但為人很好，特別是對家裏的晚輩，很有耐心，程家子嗣單薄，程大伯夫婦兩個沒有孩子，程老漢也就程紅一個女兒。

但程老太太從未數落過兩個兒媳婦，甚至還私下裏勸兒子要認命，有無子女也是看緣分的。

“奶，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你不用人操心，我知道，就是你爸是個糊塗的，我恨不能把他腦袋敲醒，看看裏麵裝的是啥。”程老太太說起小兒子，越發覺得對不起孫女，“他以為他那點事能瞞得住人？丟人現眼都丟到鎮裏來了。”

程紅沉默不語。

“不說這個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程老太太打起精神來，“有啥需要幫忙的，就和你大伯說，你爸攔著沒用。”

程紅一一應下，至於父親被派出所帶走的事沒有說，離開時才偷偷拉著大伯去一旁說了。

程大伯繃著臉，“早上鎮裏就傳遍了，我還想著下午抽空再過去。你昨天沒啥事吧？”

弟弟真出事也是活該，侄女不能有事。

“我挺好的，就是我怕我爸回來又把氣撒到我媽身上。”

弟媳性子太軟，程大伯也生氣，這些年也沒少教，可自己 就是立不起來，現在侄女求到麵前，程大伯道，“我跟你們回去。”

有大伯的保證，程紅放心了。

程紅知道母親在擔心什麼，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可對李翠花來說完全沒有用。

帶著大伯，程紅剛推開院裏大門，院裏就程老漢的罵聲就傳了過來。

“死哪去......大哥。”

程大伯看弟弟一眼，又在院裏掃一圈，目光落在牆角放著的木棍，大步走過去，抄在手裏之後，就奔著程老漢去。

程老漢看到大哥的動作之後，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臉色發白，一動也沒敢動。

棍子落下來，他才記起躲，也隻是雙手護住頭。

“大哥，孩子看著呢。”

“你還知道丟人？知道丟人就記住了，下次做啥事好好想想。”程大伯的棍子下了狠勁，捶的累了，才收手，他大口喘著粗氣，“程鐵柱，你不想氣死媽，啥該做啥不該做，你心裏好好衡量衡量。”

程大伯把棍子往地上一扔，“媽昨晚就要過來，是被我攔著，今天我怕她氣病，才主動攬下來，不然就人這副熊樣，你都懶得管。”

程老漢不吭聲，連怨氣都不敢有。

程大伯憤恨罵道，“你現在出息了，連自己的骨肉你都下得去手，你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大哥，是誤會，那個汪鐵軍冤枉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是董家的遠房親戚，說好是介紹給小紅，誰想到他動了歪主意，這事真和我沒關係，要不然派出所也不會放人。”

“那是派出所沒證據，不然能放你回來？”程大伯哪是那麼好騙的，“今天我把話撂在這，小紅是離婚了，她也是大人了，以後她的事她自己做主，你再敢跟著摻和，我第一個打斷你的腿。”

程大伯盯著弟弟看了一會兒，見弟弟不敢有意見，才哼了一聲離開，同時交代程紅，“家裏再有啥幺蛾子你也不用瞞著，我直接過來。”

程紅送大伯出去，嘴上還在為程老漢說好話，“大伯，我爸又不是小孩子，你快消消火，把別自己氣到了，人哪有不犯糊塗的時候，再說昨天我差點出事，真不怪我爸......”

送走大伯，程紅回來，看到母親回來時站在哪，此時還站在那不敢動，就一陣心疼。

她對程老漢道，“爸，我和我媽出去，正好遇到我大伯，他說讓我們去他家，我奶知道知道你出事讓大伯跟著回來......”

“知道了。”程老漢不快打斷女兒的話，沉著臉對李翠花喊道，“回家。”

李翠花站在原地沒動。

她的聲音也很小，“你和董寡婦聯手算計小紅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