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朝著朱雀大街奔馳,車廂內葉行舟正閉目養神。
半晌,葉清蘩終是忍不住開口,“別說你今日出門是要去查那日的刺殺案的。”
葉行舟睜開眼,臉上展露出笑意,“蘩兒甚是聰明。”
葉清蘩轉頭望向車窗外,“我們是要去望江樓?”
葉行舟點頭,“還好有你在,也省的一會兒回府後母親對我心生懷疑。”
葉清蘩聞言,滿頭黑線,“所以,你是在拿我當擋箭牌嗎?”
葉行舟此刻哈哈大笑,“你我不愧為雙生兄妹,當真是心連心啊!”
葉清蘩在心底翻了無數個白眼,這樣的哥哥還是趁早找個人來將之收了吧......
但眼下還是正經事重要,葉清蘩遂又問道:“可我分明聽說那日刺殺江旭之人已經找到,現被關押在大理寺天牢。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葉行舟默默點頭,“那日種種證據雖都指向清樂坊的歌姬柳月,可你曉不曉得,那柳月與太子竟還有一重關係?”
“什麼?”
葉清蘩縱是重活一世,倒也不曾關注過太多細枝末節。更何況,上一世她與太子也沒有太多交集。是以,聽聞這個消息,心中也是一驚。
“柳月乃太子殿下的紅顏知己,曾有人多次見太子悄悄潛入清樂坊與之相會。”
葉行舟一點一點將他打聽來的消息悉數透露給葉清蘩。葉清蘩亦恍然大悟,“所以,你認為柳月沒理由殺江旭?”
“不錯。”葉行舟頷首,“雖他們一個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一個是太子的紅顏知己。但兩人交集不多,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有深仇大恨的樣子。”
兄妹二人交談間,馬車已載著他們來到望江樓。雖說此地才發生過命案不久,可今日已恢複得同往常一般,照樣人來人往,熱鬧至極。
葉清蘩對此事並沒有多大興趣,遂在葉行舟下車前道:“六哥,你且進去,我在此等你。”
葉行舟點點頭,一頭紮進望江樓。
車廂內,葉清蘩透著微微開啟的車窗又見一道熟悉的身影亦至望江樓。
又是蕭衍,不過半日功夫,他便換了身絳紅色錦袍,頭戴金冠,在人群中相當紮眼。
蕭衍剛到,樓內便有兩名打扮得妖豔的女子從麵走出,簇擁著他進了望江樓。
葉清蘩暗忖,皇城內諸多王公貴族,能如此肆意瀟灑的,大抵也隻有蕭衍一人。
......
六樓的合歡居內燃起熏香,整個雅間內又是一派笙歌燕舞之景。然樂聲奏到一半,夜梟自門外進來,附在蕭衍耳邊說了幾句之後,合歡居內所有的歌姬舞姬皆悄然遁去。
夜梟悄聲詢問,“殿下,葉六公子就在樓下,指明了要見您。您見,還是不見?”
蕭衍慵懶地靠在檀木椅上,手中把玩著沉香木串,垂眼沉思了片刻,就在夜梟打算去回頭了葉行舟時,蕭衍站了起來,“去會會他。”
這幾日大理寺來了一撥又一撥人,他一概吩咐了夜梟前去應付。唯獨這位葉六公子,並不在大理寺任職,卻對這案子如此上心,倒是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三樓雅間裏,葉行舟等了有一會兒,方見一個穿著玄色雲紋錦袍,戴著惡鬼麵具的男子緩步走進來。
葉行舟側身看過去,玄衣男子已然行至身前。
“都說望江樓背後的主人十分神秘,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麵具下,蕭衍未動聲色,隻微微頷首,並不想與之寒暄,遂直奔主題,“葉六公子今日前來,是為前幾日刺殺一案?”
“是。”
“此案大理寺已基本定案,葉六公子還有何疑惑?”蕭衍明知故問道。
“據我所知,柳月姑娘與江旭並無深仇大恨,沒理由殺他。是以,我今日前來是想問問先生,那日出入江旭所在雅間的,還有些什麼人?”葉行舟亦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道出心中疑惑。
“當晚與江旭會麵的,除柳月之外,無非是其在京中的幾個朋友。再有,便是從清樂坊請來的幾個歌姬舞姬。後來,雅間裏燭火俱熄,再亮起燈時,江旭已遇刺身亡,唯有柳月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