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喬裝入城，還算順利。

當常威微服暗訪天牢，與秦少保等忠良徹夜長談後，又到了早朝的時間。

“我答應你！”

秦夢瑤遲疑良久的答複還縈繞在耳邊，這是常威穿越以來最為開心的事。

果然，古代美人沒那麼多花花腸子，都愛英雄氣概。自己身為一國之尊，隻要能勵精圖治，秦夢瑤還是樂意見到的。

接下來，就是如何成為真正的英雄，徹底征服這位冰山般的美女劍客了。

早朝。

朝堂。

一如既往，還是由萬相國主持。

行宮兵變本就是萬貴妃臨時起意，加之被秦夢瑤滅得突然，萬相國之流還沒得到消息。

此刻。

這位年近五十、精神雋爍，又權勢滔天力壓百官的老奸臣正恬不知恥地大談歌頌議和的功績。

“諸位同僚，喜事啊！”

文武百官皆麵麵相覷，如今大敵當前，也不知何來之喜。

卻聽，萬相國說道：“北蠻王欽點使節來我大梁商議停戰的細節，和平在望，可喜可賀啊！”

浮誇的開場白，引來北蠻使節登場。

五大三粗，滿頭連胡須都梳著鞭子的壯漢邁入朝堂時，文武百官頓時嘰嘰喳喳私下議論起來。

除了萬相國的親信，誰都不知道北蠻使節已到大梁京城。

這分明就是萬相國隻手遮天、越俎代庖，不把皇室放在眼裏，甚至還引狼入室，卑劣之尤啊！

北蠻使節摩訶站定，萬相國連忙躬身迎上去，卑微到極致，比服侍皇室還要諂媚。

摩訶卻是眼高於頂，拿鼻孔出氣。

對他而言，萬相國不過就是條效忠北蠻王的狗，而大梁皇室和官員，連狗都不如！

“臨行前。”摩訶的聲音很粗獷。

“我王交托，讓我來你小小梁邦取回你們對他老人家的孝敬。割讓幽雲十六州，將公主盡數發往我北蠻之地和親。所以，土地呢？女人呢？”

摩訶倒是來得直接，一席話，令滿朝文武嘩然。

議和雖然漸漸成為朝堂之事的主題，但賠讓細節這些恥辱都心照不宣、不宜言明。摩訶如此大喇喇提出來，無疑是把愛國之人臉打得啪啪響。

有人沉不住氣了，不得不站出來。

“混賬！我大梁朝堂，哪輪得到你個茹毛飲血的異族撒野！”

“哼！開口閉口就要我大梁的土地和女人，北蠻欺人太甚！”

厲聲嗬斥的，是中書令伍子白和戶部侍郎柯蘭，都是品級很高的大官。

可是，回應他們的，卻是萬相國的狠辣手段。萬相國怎容許北蠻使節被嗬斥，豈不是讓要北蠻王懷疑他的能力？便陳下臉，招手叫來了侍衛。

“議和茲事體大，你二人辱罵使節，蓄意破壞、包藏禍心！來人，拖下去打入天牢！”

“萬朝陽，你憑什麼？”

“就憑陛下搬往行宮前，要老夫攝政監國！”

侍衛當然聽萬相國的話，剛押住伍柯兩人，北蠻使節摩訶卻不樂意了。

“萬相國，他們不是辱罵我，而是辱罵我王！隻是打入天牢，我回去不好交代啊！”

一聽這話，萬相國連忙朝摩訶拱手請示道：“使節大人意下如何？我照辦就是了。”

“殺了！”

什麼？

區區異國使節，竟然敢幹涉朝堂，口口聲聲要殺了兩位三品以上的閣臣？

然而。

讓百官更覺荒謬的是，萬相國竟然沒猶豫，直接下令，“拖下去斬了！”

亂了！

亂了！

以前，萬相國隻手遮天，好歹還有皇室在，這天下還是大梁的天下。

現在，異族區區使節便能掌握文武百官的生殺大權，天下還是大梁？

“萬朝陽！你個賣國的大奸賊！你不得好死！”

任憑伍柯二人怎麼罵，還是逃不開被拖下去斬立決的命運。

就在此刻。

“慢著！”

一道清朗不失威嚴的厲喝傳了進來。

這聲音太熟悉了！

卻聽著陌生，因為那份隱含的威勢。

常威來了！

大梁皇帝回來了！

隻是，百官的熱情維持一秒，便如泄了氣的皮球。

萬相國的權力不就是皇帝給的？

想來，皇帝就算回來早朝，也隻會聽萬相國的話。

如果不是皇帝昏庸懦弱，又怎會輪到奸臣當道，輪到異族侵辱，輪到北蠻宵小在朝堂之上跋扈？

萬相國一愣。

皇帝應該在行宮才對啊？怎會這麼早就回來皇宮？

女兒也沒打個招呼？難道出了意料外的變故不成？

但是，萬相國沒多想下去，他吃定常威，認為可能是女兒勸服了皇帝，這是頒議和的命令來了。

“陛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都跪拜下去，失望歸失望，君臣禮數還是必須的。

唯獨摩訶老神在在地站著，還滿臉輕蔑地審視著常威。

“大膽！你為何不跪？”常威怒斥。

摩訶冷笑：“我隻跪北蠻王，你算什麼東西？也配？”

來了！

衝突來了！

火藥味十足。

百官都跪著噤若寒蟬，不敢起來，好奇廢物皇帝是不是連最基本的節操都沒有，這都能忍下去？

“原來是北蠻王的人，來我大梁作甚？”

常威這句問話，寒了文武百官的心。果然，廢物就是廢物，他忍呢？

摩訶眼中的戲謔更甚，玩味道：“交出土地和女人，保你一條狗命！”

“原來如此！”

卻見，常威忽然發難，眼中爆出精光，厲喝道：“給我砍斷他雙腿！”

錚！

殿外傳來寶劍出鞘的清鳴。

眾人隻覺眼前一花，秦夢瑤仗劍襲來，曼妙身影矯健閃掠與摩訶擦身而過。

唰！

血光四濺。

“啊！”

隨著摩訶的慘叫聲和跌倒聲，一雙腿從膝蓋處齊齊被斬斷，與身體分了家。

突然，太突然了！

解氣，太解氣了！

常威冷哼道：“一雙不懂得什麼時候該下跪的腿，留著也沒用！”

他暗暗朝收劍還鞘，佇立龍椅一側的秦夢瑤豎起大拇指，又邁著龍行虎步走了上去，轉身坐下，君王霸氣彰顯無疑。

此刻。

百官恍然如夢，皇帝變了，變成他們尊敬和渴望那樣。

萬相國則驚愕慌亂，皇帝變了，難道女兒那邊出事了？

摩訶卻臉色慘白、滾地哀嚎，如遭悶棍也悔青了腸子。

“知道朕為什麼不殺你嗎？”

常威朗喝道：“留你狗命給北蠻王捎個話！來日，我大梁鐵騎必橫掃北蠻，他若想活，速速將土地和女人獻給朕！”

一番話，已表明常威如今的態度。

最狠的戰書，以彼之道還施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