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啊,你倒是說啊。”
臭雞一個勁的哭,半天不說話。
“今天我去劉家酒坊進貨,本來按照寧哥您的吩咐,我想進個兩三百斤就夠了。可那掌櫃的劉鬆告訴我,今天是他爹的壽辰,加上我們又是老顧客了,隻要買得多就有讓頭。”
所謂讓頭,就是優惠。
寧塵眉頭緊皺:“五文一斤的劣質酒,別說讓頭了,他不虧本就算是經營得當。這劉鬆素來老奸巨猾,怎麼可能做虧本生意。”
“我沒想那麼多啊寧哥,我想的是,能幫寧哥省一點是一點。所以就把那十八兩銀子,全部按照4文錢一斤的價格,全部買成了酒。”
“四千五百斤?”
見慣了大世麵的寧塵,也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
“是啊,四千五百斤,因為太重了,我就讓劉鬆送貨上門,剛開始還好好的。可是等我仔細查驗,才發現了問題,這些酒壇全部都是陰陽壇,就表麵上一層是好的酒,下麵九成的酒,全部都是變質酸臭的壞酒啊!”
大玄朝釀酒技術低下,酒的度數不高,放稍微時間長一點,酒水就會變質酸壞,可不像現代白酒,越放越醇香。
“我找劉鬆理論,誰知道趙威出麵幫腔,我鬥不過,還被打了一頓。寧哥,都怪我,沒有仔細檢查,釀成大禍!”
說著臭雞哭哭啼啼的又要跪下來。
“你個蠢貨還有臉哭!寧公子被你害苦了!”莽道士怒發衝冠,捏起拳頭就要收拾臭雞。
“道爺,算了。臭雞不是故意的,這是趙威和劉鬆合起夥來害他,他年紀小閱曆低,被騙很正常。”
寧塵攔住莽道士,事情發都發生了,責怪他也沒用,還不如想想辦法,怎麼解決。
“可是後天就是月憐姑娘出閣的日子,你最後的十兩銀子也拿去當了門檻費,我們現在身無分文,哪裏去找那麼多錢啊!”
看起來,莽道士比寧塵還要著急。
他就是這種炙烈如火的性子,耿直仗義,看兄弟受苦比自己受苦都還難受。
寧塵現在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四千多斤酸壞的酒,光放在家裏都臭氣熏天了,根本不可能賣得出去。
三人坐在房間裏,煤油燈一晃一晃的,昏黃慘淡。
“寧哥,實在不行,我明天晚上幫你去把月憐姑娘劫出來,你和她浪跡天下,別回來了。”
莽道士想了個鋌而走險的辦法。
可如果這樣做,一旦敗露,莽道士就是個坐牢的下場。
而且大玄朝有戶籍製度,一旦寧塵帶走月憐,被打入了罪籍,無論走到哪裏都無法安身立命。
他受苦則罷,可不願意月憐跟著他受苦。
“想其他辦法吧,私奔是下下之策。”
寧塵坐在床邊,屬於生化環材四大科學的博士腦袋,瘋狂轉動。
他腦子裏有一萬種辦法,但是受限製於大玄朝的生產力,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哎......算了,我還是去幹我的老本行煉丹去咯。看能不能煉出長生不老的丹藥,賣個好價錢幫寧公子你的忙。”
莽道士這純粹屬於是自暴自棄說的渾話。
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當寧塵聽到‘煉丹’兩個字時,猛然抬頭,眼神中精光暴漲!
“道爺,你說煉丹?”
“對啊,咋了。道士不煉丹,跟和尚不念經一樣,算什麼正經出家人。”
寧塵急切道:“不是,我是說,你有煉丹爐?”
原本寧塵還以為這個煉丹隻是傳說中的存在,所以根本沒往這方麵想。
“當然有啊,難道我憑空能修煉出三昧真火嗎?”
“在哪裏,帶我去看看。”
寧塵對煉丹可沒什麼興趣,但是對丹爐,興趣就大了。
莽道士不明就裏,但是寧塵有求,他必應之。
帶著寧塵來到了他的房間。
這裏,果然有一口直徑一米五左右的丹爐。
寧塵來到丹爐邊,摸索檢查,仔細的樣子跟剛娶回家的新婚妻子一樣。
“寧公子,你不會對煉丹當道士感興趣吧?”
寧塵沒理他:“蒸鍋,氣孔,導管,冷凝器,都有,都有,哈哈哈......”
寧塵忽然有點癲狂的笑了起來。
“臭雞,快關門!大膽妖孽,竟敢上我家寧公子的身,看道爺我不收了你!”
莽道士摸出一張黃符紙就要貼在寧塵的額頭上,卻被寧塵一巴掌拍下去。
“道爺,別鬧。快去把那些酸壞的酒,全部搬進來。”
“啊?都壞掉了,搬進來幹嘛?”
“讓你去就去,一會兒我請你吃一種,這輩子都沒吃過的酒。”
聽到有酒喝,莽道士立刻幹活,和臭雞一起,把那四千多斤酒,全部搬進了莽道士的房間裏。
“把酒倒進蒸鍋......呃,丹爐裏麵。”
“寧公子,你不會想把酒煉成丹吧?”
“別廢話,讓你們倒就倒。臭雞,去井邊多打兩桶水過來,冷凝設備在製作過程中需要不斷添冷水,否則溫度過高就無法將酒氣液化。”
兩人照做,取柴燒火。
隨著溫度的升高,一股更加濃烈的酸臭味,從丹爐裏麵撲麵而來。
嘔......
莽道士受不了這味道,臉色發青。
“這比蒸隔了七八夜的餿饅頭還要難聞,這月憐姑娘的事情對你的打擊這麼大嗎?這就瘋了?”
“莽道士,寧哥做事一向有理有據,你別亂嚷,相信寧哥。”
隨著這些酸臭味雜質的揮發,火氣上炎,慢慢的,一滴晶瑩剔透,如白水般純淨的酒業,從萃取管中,滴落下來,進入了早就準備好的碗裏。
來了!
寧塵心裏狂喜,這個世界,第一滴蒸餾酒,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