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渭塵哥，之前的事情多謝你，要不是你，恐怕我都已經......”許清冉垂著眼眸，纖長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

“清冉，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學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呢？”楚渭塵白得過分的精致臉龐上浮現出一抹心疼。

許清冉側過頭去，唇瓣微微抖動，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楚渭塵伸手握住許清冉枯瘦的手掌，一陣陣溫熱傳遞到她手心。

“我以後都在國內，有什麼事情，你都可以找我的。”

許清冉點頭，“好，沒什麼事情，請你離開吧。”

“你就那麼不願意見到我嗎？”楚渭塵聲音中帶著一些失望，隨即揚起一個笑容補充：“我開玩笑的。”

他起身走到病房門口，回頭溫潤一笑，“記住，有事情一定要來找我，不要怕麻煩。”

病房裏安靜了下來，許清冉無力靠在病床牆壁上，雙眼空洞望著天花板。

等自己彌補完犯下的錯，就讓這一切都結束吧，也不要連累別人了。

也隻有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許清冉破敗不堪的身軀，讓她能繼續苟活在這個世間。

晚上，夜幕降臨在整個城市之上。

病房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

許清冉抬眸望去，就看到穆景寒裹挾著一身寒意走了進來。

不知道為什麼，許清冉明顯能感覺到穆景寒的不悅，身軀微縮，企圖用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穆景寒陰冷至極的目光落在許清冉身上，瞧著她麵色好了許多，嘴角驟然浮起一抹冷意。

“休息夠了，就給我滾回去。”穆景寒冷聲嗬斥。

許清冉忙不迭點頭，“知道了，我現在就離開。”她急忙走下床，猛地一起來，反而眼前一陣發暈。

她堪堪扶住牆壁，這才勉強沒有直接摔倒在地。

“我，不是故意的。”許清冉生怕穆景寒更加生氣，急忙開口解釋。

許清冉穿著單薄的病號服，就這樣走出了病房，在昏暗冰冷的走廊，她的背影是那麼挺拔又清冷。

一個護士發現了許清冉，急忙奔過來，“女士，你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

“沒有，我要出院。”許清冉聲音中帶著一些顫音，她明顯能感覺到身後穆景寒那陰冷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護士眉頭一皺，語氣盡量溫柔。

“女士，你身體還沒有恢複，就算要出院，也要等明天早上。”

許清冉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穆景寒果然在那裏，她身軀一抖，“護士小姐姐，求你，讓我現在就出院吧。”

“你放心，就算出事了，我也絕對不會怪醫院的，我可以簽署免除責任書。”

一旁陳助理朝護士輕笑點頭：“護士，麻煩你了。”

護士掃了一眼陳助理，她記得，這個男人之前院長親自接待過，而且她們這層樓非富即貴。

“外麵還下著雪呢，我給你找一件棉襖穿著吧。”護士猶豫了一下開口。

“謝謝你了，我不用棉襖，你給我辦理出院就好了。”

許清冉感激望向護士，同時觀察著身後穆景寒的表情，生怕他會生氣，等下殃及人家護士小姐姐。

很快，護士就拿來一件又寬又大的軍大衣棉襖，塞到許清冉手中。

“你穿上，外麵下著雪，這衣服就是不好看，你別介意。”

許清冉推攘回去，“不用了。”

陳助理終於看不下去了，一本正經小聲開口提醒：“穆爺沒說，就是不介意，你穿上吧。”

手腳早就凍得發麻的許清冉接過軍大衣，動作艱難又緩慢，本來右手就有傷，抬不起來，半天都沒有穿好。

“我幫你一下吧。”護士看不下去，走過去要幫許清冉穿好。

驟然，身後那道如同雕像的身影淡淡開口：“讓她自己穿。”

許清冉急忙後退幾步，躲開護士的手，“謝謝你，不要連累你了。”

昏暗冰冷的走廊中，一盞昏黃的燈光落在許清冉身上，她終於穿好了軍大衣，身上這才緩緩有了一些溫度。

“走吧。”穆景寒麵色陰沉，走到許清冉身邊提醒。

他就是想看許清冉落魄難堪的模樣，那樣，似乎就能讓穆景寒堅定自己的想法。

雪地之中，許清冉赤腳走在上麵，發出嘎吱嘎吱的動靜。

剛才陳助理準備了車輛，讓許清冉回到“霧色”，直接被穆景寒否定了。

“走回去。”穆景寒嘴中吐出一句冰冷至極的話語。

許清冉纖長的睫羽微微顫動了一下，麵上沒有一絲一毫反叛情緒。

反正穆景寒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路燈橘黃的燈光落在雪地中，多了幾分溫暖，卻始終溫暖不了穆景寒的心。

許清冉走在前頭，穆景寒就跟在身後。

地麵白茫茫一片，有一種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悲涼感。

......

終於回到“霧色”，那棟歐式建築亮起五顏六色的光芒，許清冉心裏莫名安心了一些。

她寧願在“霧色”裏受盡磨難，也不願意待在穆景寒身邊。

這裏隻是身體上的折磨，而穆景寒那裏，是身心雙重折磨。

許清冉走進“霧色”大門，周圍光鮮亮麗的富二代將怪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經理立馬走出來將許清冉拉到一旁走廊，推了她一把，示意她趕緊滾蛋。

“今天你休息，一副死魚臉，看著就煩心。”

許清冉木訥望向經理，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應承下來。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道身影就站在長長階梯底下，一襲黑色風衣在雪地中格外突兀。

他還不離開，想怎麼折磨自己？

良久後，那道身影居然就這樣離開了。

許清冉纖長的睫羽微微顫動一下，覺得有些不可能。

經理的手在許清冉眼前晃了一下，故意問：“你不想休息啊，那就繼續上台表演？”

許清冉回過神，淺淺一笑，“休息，我現在就去休息。”

此刻的許清冉就如同牢籠之鳥被放出來一般輕鬆，身形輕盈又放鬆。

回到房間，許清冉發現小乖乖不見了，左右喚了幾聲。

“小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