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冉毫不猶豫,打開威士忌,就仰頭喝了起來,幾滴醇厚的酒液從修長白、皙的脖頸慢慢滑落。
終於,許清冉將一整瓶威士忌喝完了,眼神迷糊了一下,隨即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又瞬間清醒了過來。
“還有什麼事情嗎?”許清冉將空酒瓶重重放在玻璃茶幾上,眼神中閃過一抹狠厲。
她們有什麼招式,盡管來就是。
與此同時,一道矜貴清冷的身影正坐在那裏,看著電腦中的監控視頻。
監控視頻中,正是許清冉一口氣喝掉一整瓶威士忌的畫麵。
修長的手指轉動著一支黑筆,嘴角浮起一抹冷意,“還挺頑強,就像一隻惡心的蟑螂。”
話音伴隨著手指狠狠一用力,手中的筆瞬間斷裂開來。
穆景寒心中莫名一陣煩躁不安,不知道是看見許清冉被人欺負而生氣,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可是,還能是什麼原因呢?
一旁陳助理看見這一幕,身軀微抖,也不知道自家穆爺又在什麼氣。
自從四年前林湘綰出事,老爺子去世,穆景寒就性情大變,變得狠厲無情,直接將罪魁禍首許清冉扔去國外自生自滅。
現在,許清冉回來了,穆景寒就更加陰晴不定了。
有時候坐在那裏,就驟然暴躁起來,如同憤怒的雄獅,渴望大殺四方。
穆景寒幽幽望向陳助理,“去跟王先生交代一下,不要給許清冉穿這些廉價的衣服,本來就惡心,看著更加惡心。”
陳助理垂著頭,恭敬答應下來。
“是的,穆爺,我這就去做。”
書房中又安靜了片刻,皎潔的月色從窗外傾瀉進來,將穆景寒的身影投在地麵之上。
“找一些五顏六色的玩偶衣服去。”穆景寒神情淡漠疏離吐出一句話。
陳助理以為自己聽錯了,眨了眨眼睛,但秉著主子是最正確的原則,他還是按照吩咐去做了。
等陳助理將一切吩咐轉達給王逸章時,王逸章看著眼前五顏六色的玩偶服裝,眉頭一皺。
“你確定你們穆總沒有吃錯藥?”
陳助理輕咳兩聲,一本正經:“王先生,不要妄加議論。”
沒辦法,王逸章還是將那一堆亂七八糟的玩偶服裝丟到了許清冉房間。
等許清冉應付完蘇萍萍她們後,跌跌撞撞回到房間時,神情一頓。
紅色燈光下,房間地麵上胡亂堆放著一些玩偶服裝,小醜、熊貓、小狗、大黃鴨......可謂是應有盡有。
許清冉搖了搖頭,扶著牆壁,嚴重懷疑自己看錯了,走過去,親手觸摸到毛茸茸的質感,這才確認下來。
她直接跌坐在一堆玩偶服裝中,軟綿綿的感覺,讓她有些想笑又無奈。
這是又想怎麼整自己?
索性直接躺在那堆柔、軟的玩偶服裝中,許清冉望著斑駁的天花板,滑膩又冰冷的感覺從身邊滑落。
即使早已經知道是小乖乖,許清冉還是忍不住渾身顫、栗了一下,那種發自靈魂的恐懼。
小乖乖很快就停止滑動,它吐出舌頭,發出沙沙的聲音。
許清冉側頭望過去,小乖乖正盤在許清冉身旁,距離不遠不近。
她怎麼感覺小乖乖十分開心呢?
“喜歡這些毛絨玩偶嗎?”許清冉勾了一下嘴角,柔聲詢問小乖乖。
沙沙沙,又是一陣叫聲,似乎在回應許清冉一般。
一人一蛇,就這樣躺在一堆玩偶服裝上度過了夜晚。
清晨的陽光灑在白雪皚皚之上,反襯到了許清冉所在的房間。
許清冉緩緩睜開眼眸,纖長的睫羽眨了一下,她坐起身,頭疼得厲害。
餘光掃過,她發現茶幾上多了一盒東西,上麵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
“是解酒藥呢。”許清冉爬起來,打開解酒藥,幹脆利落喝了一口,瞬間精神好了一些。
她往後一靠,微微仰頭,整個人頗有幾分慵懶意味。
反正她也不用擔心王逸章會派人給自己下什麼毒,因為自己這個身體,還需要給林夫人捐骨髓,一點差錯都不能有的。
洗完澡的許清冉神清氣爽,用力推開窗戶,冷冽寒風呼嘯而至。
寒風裹挾著點點雪花,她伸出手輕輕接住,指腹上微涼的雪花瞬間融化。
窗外一切景色是那麼聖潔美好,街道上隻有寥寥行人。
她沒有注意,街道旁一棵樹下,停放著一輛黑色豪車,車旁屹立著一道矜貴清冷的身影。
穆景寒微微抬眸,目光落在那棟白日裏安靜的歐式建築上,某個角落窗戶那裏,那道身影一如多年前的雪天。
那時候,一切都還沒有發生。
穆景寒去給林湘綰送東西,正好撞見下雪天偷偷開窗戶的許清冉,一頭長發及腰,寒風一吹,在雪天中悠悠飛舞。
許清冉瞧見穆景寒,露出嬌俏無比的笑容,整個人探出窗外朝他揮手,清甜軟糯的少女一聲聲喚著。
“景寒哥哥!”
一陣寒風刮過,將穆景寒從回憶中拉了回來,他目光驟然變得堅定起來。
自己當初隻是憐憫許清冉一個孤女,就像是路人無意間看見流浪貓,投喂一些吃食的情感罷了。
想必,此刻的穆景寒不會輕易承認自己的情感,一旦承認,那他就和許清冉一般,罪孽深重了。
“回去。”穆景寒轉身,高級定製皮鞋踩在雪地中,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車輛緩緩離開,許清冉這才看到那輛黑車,微微歪頭,“那麼冷的天,還有人出來嗎?”
驟然,許清冉感覺脖頸被人死死按住。
“你想死的話,我可以幫你的。”陰鷙聲音從身後傳來。
許清冉被人直接拖回房間,毫無憐惜扔在冰冷地麵之上。
王逸章一襲黑色大衣搭配西裝,戴著金絲眼鏡,沒有了平日裏的陰冷毒辣,反而多了幾分溫文爾雅。
隻是此刻,他正無比厭惡望著許清冉。
“你想死,是嗎?”王逸章咬牙切齒,從嘴中擠出這樣一句話。
許清冉縮成一團,戒備望著王逸章,喃喃開口:“我沒有......”
“我隻是想看看雪景,一會就回來了。”
王逸章冷哼一聲,拍了一下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看著你討厭,打擾我去看湘綰。”
一聽湘綰二字,許清冉眸光微亮,“王先生,你是去看姐......她,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