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因後果，是我眼瞎

妞妞是我13歲的生日禮物。

父母送了這隻金毛犬給我，希望我成長為一個溫暖有擔當的人。

而我18歲的成 人禮物，是我父母的全部財產。

接近一百萬的儲蓄、一套B市三環以內的80平米的房子、還有保險公司賠償的雙倍死亡撫恤金。

他們因為一場車禍全部喪生。

因為這場車禍，我認識了李苟耽。

我父母出車禍時，是他第一時間打電話叫的救護車，後來我父母的葬禮上，他也出席了。

他安撫我，幫我接待安排來往吊唁的賓客。

我當時難以接受雙親一起罹難過世，又是獨生女，迫切的需要安慰與關懷，他對我的嗬護備至，陪我走出那段陰霾，我們便在一起了。

他大我8歲，我以為他是我的依靠，是傳說中的爹係男朋友。

5年後，我們奉子成婚。

他想讓我嫁給他，想要一個我們愛的結晶，這一切都感動了我。沒有要他家一分彩禮，拍婚紗、辦婚禮都是我自己掏的錢，我感動於他對我那誠摯的愛情。

李苟耽的父母在我們辦完婚禮後，以照顧我有孕為由強行住進了我家。

就睡在我父母的房間。

當時我滿心滿眼都是李苟耽給我畫的幸福大餅，也就沒拒絕。

在他日複一日的灌迷魂湯下，我鬼迷日眼的辭職在家養胎。

為了留妞妞在家裏，我同意了將房產轉到我肚子中的孩子名下，同意了拿錢出來給李苟耽開公司創業。

從那以後，這家人便覺得我沒有了利用價值，不把我當人看。

對妞妞更是非打即罵，話裏話外嘲諷我也不過是他們養在家裏的母狗。

我活著的每一天，都在為自己的戀愛腦付出代價。

不知為何，我孕吐的厲害，食欲特別差。

李母並不在乎我的感受，隻一味的準備各種葷菜為我進補。

在我提出要吃點蔬菜等素食改口時，就開始譏諷我，

“現在某些人真是不識好歹，仗著肚子裏懷了我老李家的大孫子，就不把婆母放在眼裏了！淨是雞蛋裏挑骨頭，挑的什麼？挑的賤骨頭！”

我向李苟耽求助，他隻會說：

“她那是為你好，聽話。多吃點，對孩子發育好”以及“要學著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別總和我媽頂嘴，要尊重長輩，你都嫁人了，不是小女孩了。”

他天天PUA我，壓抑我的不滿和情緒，讓我陷入更深的焦慮中。

我是不是真的不夠孝順，挑刺的人是我，李母是真的對我好。

我睡午覺的時候，從來都伴著他媽練習廣場舞的狂放節奏。

孕婦怕熱卻不能吹太多空調，他們從來沒有顧及過我。

總是度數打的很低，我手腳關節常常冷痛。

我晚上想睡覺時，客廳裏全是他們一家人和諧的巨大笑聲。

如果我犯了錯或者沒忍住頂嘴了，就得跪著道歉。

一跪就是1小時。

李苟耽說我口口聲聲的愛他，是虛偽的，不夠偉大。

他想讓我把格局打開。

愛屋及烏，像他一樣愛他家人。

可妞妞也是我的家人。

他們卻千方百計的隻想把她趕走、賣掉。

即使他從來沒有站在我這邊，為我說過一句話，我亦體諒他的為難。

愛來愛去，隻有我在忍氣吞聲，變得越來越不幸。

被每日三餐肉蛋奶喂到顏值暴跌，稍微動一下，心臟就受不了。

凋零的社交圈，失去優越的工作和我父母留給我的房子，這些都沒有讓我感到彷徨，我堅信李苟耽愛我如初。

電視不能看，手機不能碰，拒絕一切電子產品，防止輻射傷害寶寶。我活像個山頂洞人，天黑就睡，卻在翻身時無意瞥見李苟耽和其他異性的曖昧聊天。

還有我的便宜公公，他更是極品。

他自打來了我家，就總去樓下棋牌社打牌，各種炫耀他兒子多麼好、會賺錢。

惹得我這個有房有車的本地人，不要彩禮都要嫁給他兒子。

他兒子的優秀，能讓一個城市白領倒貼，簡直是人中龍鳳。

這風言風語被左鄰右舍的好心大爺大媽告訴了我。

我父母在世時，這些老鄰居和我家近乎是世交，辦白事的時候，他們都到場吊唁過。

正值和李苟耽新婚燕爾的我，聽不得這些，跟李苟耽發了好大一頓火，氣得我當場就要和他離婚。

明明是他跟我說父母都是務農的，家裏窮的叮當響。

要湊齊彩禮，他父母就得賣房賣地。

為了娶到我，他表示就算砸鍋賣鐵，讓他全家睡橋洞，也要給我個名分。

他是那麼純粹的愛著我。

然而我的癡心不悔卻成了我公公嘴裏的倒貼。

李苟耽則又開始他的PUA操作，拿我懷孕說事，就算離了婚，又有誰會要個給別人生過孩子的破鞋。

我也沒資本再找個能像他一樣愛我，容忍我的大小姐脾氣的高質量男人。

好心的老鄰居們被罵作老逼登，是故意胡說來挑撥關係的，見不得我辭職在家被人養著的幸福。

他的父母絕對不會這麼想我，在他們眼裏我是個通情達理，懂事體貼的好兒媳。

從始至終，我一句應有的道歉都沒得到，卻原諒了李父。

聽信了李苟耽的說辭，還覺得是自己不信任家裏人，是自己做錯了。

那些告訴我這件事的鄰居倒了大黴，被李父一頓詛咒，要他們的後代全都男盜女娼，不得好死。

鄰居們又氣又無可奈何。

我也因此被管製起來，輕易不被允許下樓外出。

李苟耽的說這是為我好。

怕我再被有心之人刺激挑撥，影響情緒，對腹中胎兒不好，讓我專心在家裏養胎。

打那以後，李父愈加口無遮攔，嘴上汙言穢語的，引得一些老炮兒還挺樂意與他結交，以為他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牌桌上的賭資也越來越大。

李苟耽給他的花銷根本不夠，他就總到我這打秋風。

我能留下妞妞，卻不能照顧到她，就拜托李父喂養，我隻要能看見她在我身邊就好。

條件是額外給李父出去賭牌的花銷，從最開始的幾十幾百，到現在的幾千。

我也不心疼，就當是給妞妞交夥食費了。

如今，這筆錢可真多餘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