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小兩口的事情,霍夫人得知後十分無奈。
她氣呼呼的數落著自己的丈夫。
“你瞧瞧你兒子,是不是蠢得跟頭驢一樣?”
“非要跟自己的媳婦鬧別扭?還以為自己小呢?”
被無辜重傷的霍庭有些弱弱的反駁了一句。
“夫人,那也是你兒子啊。”
“閉嘴!”
氣頭上的霍夫人低斥一句,完全就是聽不入耳。
“那臭小子,就是個木頭,白瞎了他娶了這麼好的媳婦。”
冷靜下來後,她才慢慢的回過味來。
“不過阿筠也真是好樣的,居然能把那個臭小子氣成這樣。”
“這個簍子他自己捅下來的,就讓他自己收拾爛攤子。”
她才懶得管。
一旁的霍庭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幸好,他夫人在紀筠進門後脾性顯然就好了許多。
對一些事情就是輕拿輕放。
否則,他這次還得被迫聽久一些嘮叨。
午膳。
看著即使坐在一起,但是全程毫無交流的二人,霍夫人又來火了。
但是那股火,完全就是衝著自己的兒子去的。
這臭小子,沒有看見阿筠的神色都憔悴了嗎?
居然還敢當沒有看見一樣。
找抽!
霍夫人死死的忍了一頓飯的功夫,見下人將碗筷都撤了,霍硯還是無動於衷。
她的火氣登時越發旺盛。
正欲發作,壽伯便急急的走了進來。
“老爺,夫人,藍公子來了!”
聞言,霍夫人也顧不上收拾霍硯了。
“還不快請玄羽進來?”
話音剛落,身著一襲淡綠衣袍的藍玄羽便握著一把打開的折扇走了進來。
“伯父,伯母,好久不見,玄羽這廂有禮了。”
霍夫人急忙招呼他,“這麼客氣做什麼?快坐。”
坐在一旁的紀筠此刻悄悄的打量了藍玄羽一眼。
對方的相貌也是生的極好,一雙桃花眼,似乎能勾人心神。
當然,這勾不了她。
一旁的藍玄羽也注意到了紀筠。
“這位就是霍硯娶的娘子吧?”
“嫂子,在下藍玄羽,初次見麵,特地給你準備了一份見麵禮。”
紀筠悄悄看了眼霍硯一眼,見到對方雖然依舊是嘴唇繃得緊緊的。
顯然是還在生氣。
但他到底也是沒有反對藍玄羽的話。
“多謝藍公子。”
心思敏捷的藍玄羽見到霍硯的樣子,哪裏不知他們小兩口出了些矛盾?
但到底大庭廣眾,他也不好直問。
上方的霍夫人一見到霍硯這副樣子就來氣。
“霍硯,你和玄羽許久未見,先去跟他說說話吧。”
言下之意,就是讓他別在這礙眼。
霍硯也不反對,對上方的父母行禮後,就要先行退下。
起身時,他無意中跟紀筠的眼神對上。
對方惶恐、無助又迷茫的神色竟將他的心登時刺了一下。
酸酸的,但又似乎有些疼。
但他並沒有說什麼,隻是招呼著藍玄羽,轉眼就消失在前堂。
怕霍夫人要問什麼,紀筠也幹脆站起身。
“公公,婆婆,昨夜沒有睡好,兒媳先下去歇歇。”
聽到這番話,霍夫人登時也不再多問了。
“好孩子,快去吧。”
紀筠點點頭,便帶著翠桃匆匆趕回院子。
路上,翠桃有些擔憂的扶著紀筠,忍不住開口問著。
“少夫人,您和大少爺是不是鬧別扭了?”
聽著翠桃的話,紀筠有些失落。
“是我不好,是我惹他生氣了。”
翠桃心裏也不好受。
“少夫人,不是您的錯,您也隻是怕......”
但紀筠隻是搖搖頭。
“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所以她被厭惡,也是常理之中。
紀筠也不願再細想,拍了拍翠桃。
“回去吧,先不想這些了。”
她也不知該如何挽回這個局麵,好像自己說什麼,都不太對。
無論說什麼,都像是在給自己辯解。
有些虛偽。
院子裏,藍玄羽一走進房間,就立即滿足的在榻上一躺。
“怎麼?跟嫂子鬧別扭了?”
霍硯橫了他一眼,“胡說些什麼?”
“什麼是我胡說?你敢說不是麼?”
“方才人家嫂子都想跟你說話了,就你不樂意搭理人家。”
“我說真的,霍硯,雖然這娘子是霍伯母讓你娶的,但至少比那趙雪好多了吧?”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霍硯有些頭疼。
“我沒有在想趙雪,我從成婚那天,就已經放下她了。”
藍玄羽卻是冷哼一聲。
“是麼?霍硯,這話你問問自己,你自個相信麼?”
“被那個趙雪迷得神魂顛倒,你喜歡她什麼?”
“要我說,嫂子都比那趙雪好了幾百倍。”
這回輪到霍硯冷笑了。
“是嗎?”
“換做你是我,就不會這麼想。”
“被她氣得我都睡不著。”
而且他自問自己事情處理得也算妥當,怎麼紀筠就是不懂呢?
藍玄羽一聽就來了精神,而後從榻上坐起身子,直勾勾得盯著霍硯。
“嫂子怎麼氣你的?說說看。”
看著好友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情,霍硯著實嫌棄。
可他到底是按捺不住心裏的委屈,隻好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可說完後,藍玄羽依舊是一副沉默的姿態,他登時急了。
“是個什麼看法你倒是說呀。”
藍玄羽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霍硯,你腦袋是不是缺了一根筋?”
“既然你都知道嫂子在家裏過得不太好,你怎麼不會為嫂子想想?”
霍硯有些泄氣的抬頭望著房梁。
“我要是不為紀筠著想,我就不會答應她爹的請求了。”
“況且我都盡力瞞著她了,她也不知從哪得知的。”
藍玄羽恨不得拿自己的玉扇戳霍硯的腦袋。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聽聽嫂子的話?”
“她擔心的,是她父兄會因為得到了甜頭而變本加厲的要求你們。”
“到時她夾在中間,你們是幫還是不幫?”
霍硯剛想反駁,卻發現藍玄羽的問題的確是一針見血。
“霍硯,嫂子這麼多年都謹小慎微慣了,她為自己的處境考慮是沒有錯的。”
“坦白說,你如今是不喜歡人家的,隻是將人家娶了回來。”
“外邊又是你喜歡趙雪的傳聞,她會害怕是難免的。”
也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藍玄羽以局外人的角度,的確給霍硯指出了自己並沒有在意的一些細節。
那是紀筠一直都害怕的地方。
霍硯沉默許久,竟也不知該怎麼接好友的話。
但他的心,也總算是得到了片刻的寧靜。
也不再揪著那日紀筠說的那句話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