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娘親抱抱,今晚嚇壞了吧。”
“......”
南枝沒好氣地推開了她,“你今晚去哪兒了!”
衛夫人歎了口氣:“娘在側室們的那輛車裏,那幾位姨娘什麼性子你也知道,娘不是忙著安撫她們嗎?要不是我攔著,有位差點腳軟得直接撞到人家劍鋒上去了。”
南枝沉默了一瞬,鼻子一動,聞到了從她發絲中散出的一點血腥味,“殺了幾個?”
“兩個。”衛夫人比劃了一下,散開頭發用手帕擦拭,“本想去你那裏看看的,發現龍武軍的人來了我就收手了。反正這點小局麵,你應該也不用我操心吧。”
“看得出來他們的來曆嗎?”南枝眉頭微簇。
“沒來曆,一群野路子的三腳貓功夫,別說你娘我了,龍武軍這幫京城的少爺兵收拾他們也綽綽有餘。死了的兩個也一臉窮酸相,身上什麼也沒搜到。”
不愧是你,這時候也沒忘了撈點油水。
南枝沉吟不語,摸著下巴回憶今晚的種種。衛夫人看著女兒的臉色,終於還是忍不住,在她麵前揮了揮手。
“喂,枝枝,今晚害怕嗎?”
雖然她從小沒少跟這女娃描述自己年輕時的各種光輝事跡,夜裏也常駕著輕功帶著她去後山裏活捉野物,但親眼目睹著這種人命場景,還是第一次。衛夫人嘴上沒正形,心裏還是有些打鼓,故而今晚等在這兒,想親眼看看南枝的現狀。
“也就那樣吧。”南枝擺了擺手,“又不是我殺的。”
“......”衛夫人一堵,一麵覺得不愧是我生的,很有我年輕時的膽色氣魄啊,一麵又覺得自己今晚特特地跑來關心,顯得有點,大驚小怪。
那一頭的南枝也在心裏直罵自己賤得慌,之前還羨慕跟王妃撒嬌的溫西瑤,現在這婆娘三百年難得一見來做慈母了,她反而別別扭扭,不太適應了,難道非得被她拿著劍滿山追著打才習慣嗎!賤得你!
衛夫人確認了女兒確實無礙,也算放心,環視了一下車裏,便看到南枝位置上留著件黑底紅麵的錦絨披風,鏈飾雕著龍武軍的式樣,嘴裏又“呦呦呦”起來。
“哎呀,這是那個那個,晏什麼小將軍的吧,怎麼給落在這兒了。”
南枝翻了個白眼,便見她活像個瓜田裏的猹興奮地湊了上來,擠眉弄眼,“我記得他是廣陵侯府的?長得怎麼樣?”
南枝推開了她的臉,哼了一聲,“長得挺好看的,身手也不錯,但是不如姚大人俊,說話嘛,也沒有姚大人有趣。”
“......”衛夫人表情一僵,睜大了眼睛。
“枝枝啊,”她難得結結巴巴,“你想開點啊,那姚九思再俊也是個......你、咱們女子挑夫婿總得為自己的幸福著想吧。娘這方麵可有經驗了,以前也不是沒跟你說過,找個鼻子挺、個子高、喉結大的。你你你可倒好,直接就......你可得想清楚啊。”
“去去去,說什麼呢你。”南枝見她越說越往下三路去,趕緊止住這個為老不尊的,“萍水相逢,怎麼就挑上了,說不定人家早有了相好的了。”
就算沒有,親事還是得從長計議。
她琢磨了一圈京裏當前的青年才俊們,心想我看得上的可不一定看得上我,宜王府如今被架在火坑上烤,她也才十四歲。大梁朝女子向來十五六歲議親,十七八出閣,她還是等入京後抱住世子的大腿,先提提自己身價再說吧。
到時候,定能挑個臉夠俊,說話夠有趣......也能讓她“幸福”的......佳婿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