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龍輕輕拍打著王茹的肩,一邊安撫一邊說道,“我爹平日裏膽子小,見誰都樂嗬嗬的,在村裏是出了名的好人緣。但於子驥不一樣,他人高馬大,仗著自己力氣大,欺負過不少村民,村裏對他有怨言的人可不少。”
王虎連連點頭,“對對對,我聽我娘說過,他年輕的時候招惹了好幾個村裏未出嫁的女子,鬧得沸沸揚揚的。直到現在,還有人嚷嚷著要打斷他的腿。”
陸疏禾想到出事的還有三人,便問道:“其他三人,人緣如何?”
“都還好吧,都是老實人。”
“能否剖驗他們的屍體?”
剖驗三個人的屍體,被陸疏禾說得像吃家常便飯那般簡單,王家兄弟默契地後退一步。
他們看陸疏禾的目光都變得尊敬又恐懼。
“小花啊,不是每個人都像我們家這般開明,能接受剖驗的。”王虎說道。
王茹:“......”
她哥方才好像還要拿鐵鎬敲人來著?
王龍補充道:“而且有兩人是失蹤,至今沒找到屍身。另一人......我記得情況與爹差不多,說是爬樹時不慎摔了下來。”
鬧洪災時,糧食不夠吃,許多人便去打樹的主意。
爬樹摔死,聽起來倒是正常。
王虎怒道:“小花,你就說,凶手到底是不是陳痞子!如果是他,我現在就去大牢裏將他活活打死!”
“還得等一等,”陸疏禾思付道,“眼下線索太少,找不到凶手,不過我方才見過陳痞子,身形瘦弱,恐怕沒有這麼大的力量殺死王江河。”
王虎現在對陸疏禾是言聽計從,“有道理,不過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找不到凶手了?”
王茹:“......”
方才嚷著要打死小花的她哥呢?
陸疏禾卻是若有所思,“我想,我現在需要去一趟縣城。”
從清河鄉到縣城,隻需要走不到半個時辰。
雖是山路,卻也算是進出縣城的必經之路,人來人往,安全得很,趙大山卻仍舊不放心,陪她一起去了官府。
與清河鄉相比,縣城雖要繁華些許,卻也因洪災而千瘡百孔。
街道兩旁隻有零星叫賣的小販,更多的是躺在地上的乞丐和災民。
洪災過後,山河破碎,餓殍載道。
他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為了存活苦苦掙紮。
陸疏禾在來到大成朝前等同於孤兒,孤苦伶仃多年,養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
後來大成朝陸疏禾的記憶又在她腦中浮蕩,苦悶與絕望將她緊緊束縛。
如今見到這些災民,陸疏禾的第一反應卻仍是羨慕。
哪怕做一個顛沛流離的乞丐,她也不願擁有過去的記憶。
常山縣是大成朝邊境的小縣城,縣衙內常年人手不夠,經常缺仵作,趙大山時常來幫忙。
他找了相識的衙差,得知林博通已命人將陳痞子送了過來。
“既然送來了,林老先生一定已將情況說明,陳痞子有沒有罪,讓縣令大人定奪就是了,”趙大山鬆了口氣,笑道,“縣令大人雖然年紀輕,但可是個好官。”
陸疏禾看著縣衙巍峨的大門,若有所思。
好官......
隻怕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