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跪下的村民們的身體立刻繃直了。
他們這才想起,自打陸疏禾來到清河鄉,清河鄉已經陸陸續續死了五個人。
於香香情緒激動,掙脫束縛,不管不顧地衝到最前麵,罵道:“咱們清河鄉,以前可從未出現過這檔子事!我爹死之前,她剛去過我家!你們忘了劉婆婆說的話了嗎?!”
劉婆婆是清河鄉的“神婆”。
按照村中長輩的說法,劉婆婆能通陰陽,算準過許多村裏發生的事,村民們都很信服她。
見村民們都冷靜下來,於香香鬆了口氣,大聲道:“劉婆婆說了,這兩個月清河鄉發生怪事的症結就在於她!”
“對啊,她害死村子裏這麼多人,不能輕易放過她!”
在一片喧鬧聲中,林博通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冷靜。
林博通年輕時曾中過秀才,回到村裏後,便成了唯一的書生。平日裏,他負責打理清河鄉的事物,可謂是一生都獻給了清河鄉,清河鄉人都很敬重他。
他年事已高,聲音沙啞,像細雨落在葉子上,眼中卻是氣勢磅礴,“大家的意思我都明白,清河鄉五條人命,的確該給個交代,此女......沉河!”
方才還以為看到希望的趙程氏一聽,眼前一黑,當即暈了過去。
趙大山忙扶住妻子,悲憤道:“你們總是說我們做仵作的不吉利,可沒有我們,誰給你們收屍!”
林博通負手而立,一聲不吭,隻是陰鬱地看著陸疏禾,“此女來路不明,害人性命,留不得!”
趙大山看向陸疏禾,“小花!你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快告訴林老先生!”
陸疏禾卻隻是垂了垂眸。
要回憶過去十餘年的漫長歲月,談何容易。
她收好解剖刀,平靜地看向於香香,“你爹死後,可有驗屍?”
“驗屍?”於香香神色微變,“你是說在我爹身上動刀?你瘋了嗎?!”
陸疏禾卻看向其他人,“若清河鄉這幾人,真的死於非命,幕後必有凶手,你們不想查明真相,難不成是害怕自己的行跡被暴露?”
於香香微惱,“你少來這一套,害死我爹的不就是你嗎!”
“哦?”陸疏禾冷淡地看過去,“既然如此,你可敢帶我去見見你爹?你若真孝順,帶我這個所謂的‘凶手’去見見他,也算是盡一份孝心吧?”
林博通眼中露出不耐之色。
然而於香香年紀尚輕,卻是經不起陸疏禾的激將法,“走就走!反正我爹還未下葬!”
其餘村民麵麵相覷。
雖說他們仍然厭惡陸疏禾,但就憑方才的“神跡”,他們便不敢輕易將她沉河了。
於香香不顧林博通的阻攔,主動帶路。
陸疏禾則走到趙大山和趙程氏麵前。
對於這二人,陸疏禾心中有一股奇怪的情感。
兩個月來,在全家都在餓肚子,沒有餘糧的情況下,趙家仍然留下了陸疏禾,沒有將她趕走。
趙程氏待陸疏禾,更是像對待自己親女兒一般,溫柔貼心。
原主從未體會過這樣的溫情,陸疏禾對他們亦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