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不要亂說!”陳秀流著淚,嗬斥著芙蕖。
“嘿,沈芙蕖,我看你是讀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你看嘛,天上馬上要打雷,雷都要劈死你!”張玉清從來沒有心疼過芙蕖,對這個外孫女說出來的話,惡毒無比!
“真的,外婆,你看我媽好白哦,眼睛又大,你這麼黑,眼睛又小,咋個看都不像呢?”沈芙蕖繼續說道。
“我媽是不是你撿來的哦?”
“我咋看你,從來沒把我媽當親女兒對待呢?”
家屬區裏,從來沒有什麼秘密,老房子沒有什麼隔音,此時,沈芙蕖家門外,已經聚集了一些看熱鬧的鄰居,在探頭探腦地往裏麵瞅。
張玉清對沈芙蕖母女倆這麼刻薄,怕真的不是親媽哦。
張玉清惱羞成怒,跳起來就想打沈芙蕖。
沈芙蕖可不是好欺負的主兒,一把拉住張玉清的手,道:“哎呀,外婆,你該早點過來嘛!”
“來來來!我們去找劉阿姨,把房子換回來!”
說著,沈芙蕖拉著張玉清,就要往門外走。
劉合彩那一家子的武力值,張玉清也是知道的,別說是她這個小老太婆,就是加上陳強陳軍兩兄弟,也完全不是對手。
張玉清一把甩開沈芙蕖的手,道:“你們的房子,要找自己去找!”
縣醫院的家屬區,是一個小小的合院,站在三樓上,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沈芙蕖原來住的那個大房子。
沈芙蕖打開門,站到走道上,對著樓下自己原來的家高喊道:“劉阿姨,出來一下,我外婆喊你把房子還給我們!”
不到十秒鐘,劉合彩便從房間裏衝了出來。
換到這處大房子裏才住了三天,劉合彩簡直享受得不得了,居然聽到沈芙蕖喊她換回來,豈有此理。
劉合彩站在樓下,跳著腳喊道:“有沒有王法!有沒有王法!”
“白紙黑字簽字畫押,我還給了五百塊錢的,還想換回去,想得美哦!”
沈芙蕖繼續大聲說道:“我外婆說的,不換回來要找你們拚命!”
“拚命?”劉合彩袖子一挽,就要往樓上衝:“死老太婆,來拚嘛!”
“看今天哪個拚得贏!”
好漢不吃眼前虧,張玉清哪裏惹得起劉合彩,趕緊跑出來,陪著笑道:“哎呀呀,劉家妹妹,你咋聽我這孫女子亂說呢?”
“房子換了就換了嘛,我不會找你們換回來的!”
惡人還需惡人磨,剛才在沈芙蕖母女麵前囂張跋扈的張玉清,一見到劉合彩,瞬間便跪了,連輩分都不要了,“劉家妹妹”地喊得好肉麻。
見劉合彩罵罵咧咧地回了屋,張玉清回到房間,“砰”地一聲關上門,惡狠狠地對陳秀說道:“錢拿出來!”
“劉合彩不是給了你五百塊錢嗎?你弟弟要結婚,你個當大姐的,未必不隨禮?”
劉合彩給的五百塊錢,沈芙蕖安裝防盜門,采買物資用掉一部分,如今還剩下三百多點,這三百來塊錢,便是母女倆僅剩的存款。
陳秀是個老實疙瘩,從小到大,從來不敢反抗她這個母親,聽張玉清這麼一說,趕緊轉身,要去裏屋拿錢。
三百元,在那個年代,好多人一年也掙不來這麼多錢,張玉清獅子大開口,老幺兒結婚,要求生活困難的大女兒給三百元!
更令芙蕖氣憤的是,陳秀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反抗,居然真的就要把母女倆唯一的存款,悉數送出去!
沈芙蕖站起來,攔在陳秀麵前,說道:“那些錢,昨天我存銀行了。”
“存的五年定期,取不出來!”
“啊!那怎麼辦?”陳秀真的是被她娘家PUA傻了!
“我存了三百整的,這兒還有二十塊錢,外婆你拿去嘛,就當是我媽給小舅舅的隨禮。”
說著,霓裳從抽屜裏拿出二十元錢,遞給張玉清。
“啥子呢?二十塊就把我打發了嗦!當我要飯的?”張玉清大吼道。
“外婆,你要不要嘛?不要我拿去買菜了。”芙蕖微笑著看著張玉清。
“你兩個背時的,忘恩負義,要遭雷劈!”
張玉清從芙蕖手中,一把扯過那兩張十元的鈔票,一邊往褲兜裏揣,一邊惡狠狠地詛咒著她的女兒和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