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擇了陳誠最愛吃的那家菜館。
——那裏有一條通往菜館的小路,是他曾經最愛堵我地方。
“我怎麼不知道有一條這樣的小路能到這啊,”他笑著說,“謝謝你帶我來啊,這樣來這個館子快了不少。”
“你也喜歡在這家吃嗎?”我甜甜一笑,神色透露著吃驚。
他帶著和我找到共同話題的興奮,忙不迭道:“是啊,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常來。”
“好啊。”
我們走在這條小路上,拐角的石板踩上去,發出不穩當的叮咚聲。
曾經我就是在這,被白桐扯著頭發拍下狼狽的照片,她刺尖的聲音還不斷在我耳邊回想。
“長得也不醜,心思卻肮臟,姐姐今天教你做人,以後出去可別再這麼心機深沉,”說著便是鋪天蓋地的巴掌,“別再搶了別人的東西!”
彼時的陳誠笑得諂媚,我仿佛還能聽到他說:“真是塊木頭,打也不吭聲,白桐,她要是再敢告訴老師就交給我處理,別玩臟了你的手......”
這條陰暗的小路,也是白桐發現並且“妥善利用”的傑作。
她為什麼會這麼針對我,不過是我報名參加的一個藝術競賽奪了一等獎,恰好把她給擠了下去罷了。
她想不通我一個不愛收拾的土包子為什麼能搶了她的風頭,好像我這副灰撲撲的模樣天生就不該擁有色彩。
從那時起我就成了她的眼中釘。
她開始在學校裏造謠我,指責我用不文手段獲取了大賽的名次,從我淡漠的性格下手,汙蔑我有自閉症,是個名副其實隻會學習的“傻子”。
我的日常生活也逐漸被她侵襲,連來接送我上下學的司機叔叔也被說成是我的金主。
隻要我一天不屑於解釋,謠言就一天比一天離譜。
白桐是什麼人,她集美貌和才華於一身,任憑誰都會不由自主地偏信她,陳誠便是她最大的追隨者。
他在白桐明裏暗裏的示意下成了白桐手中最牢固可靠的一把刀,將我捅得體無完膚。
而我卻沒有過多反抗,在班主任鄙夷的眼神以及包庇親侄子的處理方式下,我漸漸變得逆來順受,沉默在我身上加諸。
我以為隻要我熬過去,我就能看見我夢想中的藍天。
但是我錯了,我隻是墜入了海底深淵,再也不見天日。
我恨陳誠,我恨他們所有人,我知道這一次回來,自己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把敵人拉進我曾今待過的淵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