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沒有祖墳,薛母被葬在當年和薛止毅一起住過的郊外小屋旁,是一處靜僻遠人的山林裏。
這裏被薛止毅打理得很好,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來這裏灑掃。
薛母的墳就離這小屋百步開外。
“婆母在上,兒媳孫氏給婆母請安。”
我沒有用自己國公府千金的身份,隻用了“孫氏”。這讓薛止毅意外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愛戴母親,曾經兵亂時,是薛母帶著他顛沛流離,討來的吃食也分多給薛止毅。
他們相依為命熬過了亂世,後來薛止毅憑著自己在軍中的努力,獲取軍功做上了將軍之位,薛母卻病逝離開了。
薛母一生清苦,生前是個艱苦耐勞的婦道人家。盡管滿腹才華,祖上也有書香門第之稱,但現如今卻在隻能在亂世中過著清貧的日子。
我恭敬地跪在她的墳前祭拜,引得薛止毅稍稍愣了一下。
“夫君,我來的時候在路上看到了一些野白菊,我去采一些過來送給母親吧。”
沒等他同意我便離開了。
他們母子許久未見,讓薛止毅好好陪陪母親吧,隻有在母親的墳前,薛止毅才會退下偽裝,脫下一身的殺伐之氣,變成那個身有稚氣的普通青年。
我料得不錯的話,女主沈知容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她是專程來祭拜薛母的,薛母是個有才華的女子,曾經當過沈知容的女先生。
薛止毅和沈知容也是這樣相識,可惜還是不及男主。
竹馬抵不過天降罷了。
馬車遠遠地便停在了山道上,我站起身來,手裏還拿著一把野菊花。
沈知容下了馬車,走到我麵前隻是一直盯著我,卻不說話。
“你是......江寧候夫人?”
我率先問道。
“正是,將軍夫人好。”她給我行禮,姿態平穩禮儀得體,但總給我一種說不清楚的怪異。
印象中的女主應該是不束於禮節,行為舉止十分灑脫的樣子。
可眼前的沈知容看我的眼神,卻有一絲莫名的敵意。
我正疑惑著,聽到後麵薛止毅的聲音傳來。
“容......侯夫人安好。”
這是我嫁給他這麼多天來,他說話說的最急切大聲的一次。
能不能有點出息啊薛止毅,她都已經嫁人了。
“見過薛將軍。”她又行了一個端莊的禮儀。
薛止毅一愣,下意識覺得是她在跟自己刻意疏遠,眼神肉眼可見地黯淡了下來。
“我來拜見先生,謝她曾經對我的教導。”
“請。”
薛止毅點點頭,上山帶路。
這是他為數不多能和沈知容相見且交談的時日。
我把野菊花遞給薛止毅,不想掃了薛止毅的興。不然在他眼裏落了個善妒的名聲,今後反而不能獲取他的好感度了。
二來以我對薛止毅的了解,他不是那種會做出非禮之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