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爸媽重男輕女，撕掉了我的大學錄取通知書，讓我打工賺錢養活弟弟。

訂婚宴上，又逼我甩了老公，嫁給一個四五十歲的老男人。

而我的親弟弟，為了謀我的彩禮，更是把我關進包間，任人欺辱。

現在，他們跪在我麵前，為曾經的所作所為悔不當初......

「晴晴，你爸媽他們還沒到嗎？」

特地從外省飛回來的準婆婆扯了扯胸前的紅花，笑得一臉慈祥。

我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尷尬笑笑。

「應該快了，他們說路上有點堵車。」

「哎呀，不急不急，安全最重要。」

準婆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男友，露出一點歉意。

「晴晴啊，真是不好意思，我那老頭子不知怎麼就把腿摔了，實在過不來。」

我連忙安慰，心裏全是感動，隻覺得男友家人體貼又講理。

正說著話，門鈴響了。

「欸，到了！」我男友眼神一亮，屁顛屁顛就去開門。

我也下意識緊張起來，想了想銀行卡裏的餘額，又心安了幾分。

沒關係的，如果他們要錢的話......

「阿姨，您就是晴晴媽媽吧，看著可真年輕啊！」

我男友嘴一向很甜。

我媽晃悠悠地走進來，沒理會我男友。後麵跟著我弟，還有一個四五十歲的老男人。

他們進來也不說話，左瞧瞧，右瞧瞧。

我遲疑地喊了聲：「媽......」

「哎喲喲，我可擔不起這一聲媽，逢年過節也不送禮，攢著錢養小白臉呢。」

她嫌棄地擺擺手，打量了下我男友，嘖嘖道。

「這也不怎麼白呀，光長個了，瘦麻稈嘛不是。」

「你們就住這個小地方啊？工資多少啊，買的起房子嗎？我和她爸以後養老怎麼辦啊？」

我男友笑容凝固了，準婆婆局促地站起來，輕聲道：「親家母，我們有房子的，在省外呢。」

我媽眼神一亮：「多大房子啊？能賣多少錢？正好我兒子娶媳婦用得上......」

準婆婆立刻就不說話了，審視的目光掃了我一眼。

我臉臊得通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媽可能有什麼誤會......」

「有啥誤會的？」我弟輕哼一聲，麵帶嘲諷，「姐，怎麼在外麵這麼久了，就找了這麼個小家子氣的男人？」

他把那個老男人往我身上推，笑眯眯道。

「這我金大哥，雖然年紀大點，但是會疼老婆，依我看你就嫁給他享清福吧。」

老男人身上是長年的煙熏酒味，他順勢就往我身上倒，手掌從我後腰往上摸。

今天我特地穿了條露背小禮服。

我強忍惡心，飛快推開人後退，對我弟罵道。

「陳有福！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我男友見我被占便宜，已經擼著袖子過來了。

我媽眉毛一豎，擋在前麵：「怎麼？一家人說說話，你還想打人不成！」

「哪家人怎麼不要臉，往要訂婚的女兒身上推男人？啊？你指給我看看！」

我心裏頭直冒火，再也維持不下表麵的平靜，拖過來板凳往上麵一坐，給我媽說。

「我知道你們今天過來是想要幹什麼？不就是彩禮，你說個數，以後我婚嫁你別想插手！」

我媽聽我這麼說，隻樂嗬嗬豎起一根手指頭。

「十萬？」我鬆了口氣，「可以......」

「什麼十萬！一百萬！」她把指頭戳在我額頭上，生疼，「白把你養這麼大，你打發叫花子呢！」

我氣笑了：「你想錢想瘋了嗎?怎麼不去搶？」

我媽得意洋洋指了下那個老男人。

「來認識一下，這位老板叫金豐，我們家給你精挑細選的女婿，房車都有，會疼人，比你那個小白臉中用多了。」

那金豐一雙眼滿是邪穢的光：「就是啊大妹子，你過來讓我親親，明天我就去幫你弟付首付！」

不等我開口，我男友已經衝上去，一拳就打在他眼眶上了。

場麵頓時混亂起來。

我弟一邊吼著要揍我，一邊要我男友賠醫藥費，還不忘幫我索取這幾年的青春損失費。

我媽把門打開，往地上一坐，扯著嗓子一聲比一聲嚎叫的淒慘。

「陳晴晴！你白眼狼啊——供你吃，供你喝，和野男人結婚也不給家裏說——」

「造孽啊，造孽啊——我這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被親女兒罵——」

頻頻有人探頭出來看熱鬧，我氣的直哆嗦，隻能叫物業過來直接把人趕出去。

室內是一片尷尬的沉默。

我男友看看我：「難怪你從來不聯係你的家人。」

我苦笑，如果不是婆婆說，訂婚一定要雙方父母見一麵，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他們。

男友安撫地拍了拍我，側頭說：「媽，不好意思，晴晴家有些複雜，我以後給你解釋。」

準婆婆一臉的心有餘悸，可看著我蒼白的臉，到底沒忍心指責我，隻緩緩點了點頭。

我看著男友關切的眼神，心裏滿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