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女服侍好葉麗娘,為葉麗娘穿戴整齊,領著葉麗娘就要去洪府正堂向洪瞻及王茵矛見禮。
按照律朝的習俗,新婚第二日都要拜見男方父母,見禮敬茶。
路過避水居的正堂,堂中仍有黑色灰燼。
隻是不見徐蘊寧及張婉瑜的兩個牌位。
避水居裏幾乎沒有下人,也沒有人來收拾昨晚的殘局。
葉麗娘飛速的收回視線,問身旁的啞女“夫君人呢?會和我一同去見禮嗎?”
啞女沒有做聲。
葉麗娘吸了一下鼻子,沒有再問。
洪府正堂裏,洪瞻今日身著正一品官服,頭戴梁冠,赤羅衣裳,織繡麒麟,雖已過而立之年,留著美須,依舊相貌堂堂。
夫人王茵矛身著正一品誥命夫人,頭戴五翟冠,珠翠蹙金,華服壓身,卻不顯老,反而嬌美非常,宛如二八年華的少女。
兩人看著極為相配。
其實並不相配。
少女時期的王茵矛不是公主,也不是郡主縣主,卻長居深宮,與姑母王貴妃作伴。
日子久了,便有傳言姑母侄女同侍一君,王茵柕是王貴妃給皇上找的野趣的傳言就傳開了。
民間更有歌謠傳唱:“王氏一門雙飛燕,君王榻前長相見。”
後來,此事成為了全京城的有頭有臉的人家的共同的默契,那時京城裏的人家求親說媒都會掠過王茵矛不提。
後來王茵矛並未成為皇妃,而是被皇帝下旨賜婚給了兵部侍郎長子,兵部侍郎長子意外被猛虎襲擊而亡。
百日熱孝裏,皇帝又立即下旨將王茵柕改嫁給洪瞻,王茵柕嫁給洪瞻不久,就生下了洪瞻的三子,洪子熔。
因此洪子熔到底是應該姓“洪”還是應該姓“孫”,亦或應該跟著皇上姓國姓的“傅”,常年也是各家晚上不可外傳的私房揣測。
洪瞻見著洪子昴未至,臉上沒有絲毫變化,同時對著葉麗娘也不見昨夜的陰霾。
宛如昨夜無事發生一樣,待到葉麗娘敬完茶後,洪瞻又給了一封厚厚的紅封,臉上依舊掛著笑容:“葉氏,昨夜睡得可好?”
“好。”
洪瞻頷首:“那便好。”
敬完洪瞻之後,葉麗娘來到王茵矛麵前,跪在堂下將茶水高高舉過頭頂:“娘,請用茶。”
王茵矛笑著正要伸手接過。
忽然堂中傳來一聲“娘”。
洪瞻的第三子洪子熔手提著一隻公雞,風風火火跑進堂中,一下撞開葉麗娘。
溫熱的茶水頓時潑了葉麗娘滿身。
而洪子熔掐著他手中公雞的雞冠子,躲進王茵矛懷裏:“娘,娘,為何這公雞不叫了?”
王茵矛看著沒了半身羽毛,也沒有氣息的公雞,麵色未變半分,依舊笑吟吟:“熔兒,這隻公雞死了,換一隻再玩吧。”
“明明說這隻公雞是吉物,怎麼這麼容易就死了。”洪子熔一生氣將公雞擲於堂下。
正好摔在葉麗娘臉上,公雞的羽毛扇了葉麗娘一耳光,滾落在地。
葉麗娘定眼一看。
正是昨日與她拜堂的那隻代表洪子昴的公雞。
現在死在她眼前。